“哦,願聞其詳。”
“嘿嘿,我剛才望你,你眼迷桃花;聞你,你鼻息粗重,顯然心跳加速,血壓升高;問你,你油嘴滑舌,遮遮掩掩;切,你這雕蟲小技也想瞞天過海。告訴你,你犯了桃花瘴了。嘿嘿,如果處理得不好,你將身陷情孽,永不得解脫哈。”
我沒想到楊老頭也學會了貧嘴,但聽到這裏,隱約覺得他話裏有話。於是說:“看來近來你在苦練‘嘴皮功’啊,進步神速嘛。”
“嗬嗬,好了,嘴皮功也好,觀心術也好,不多說了,少年家,臉皮薄,再說就成熟薄餅了。”
“哦,那楊老今日大駕光臨,又有何指教。”
“咦~沒事就不能登你這‘公主殿’嗎?嗬嗬,我今天專程來看你的。”
陪楊老頭聊了大半個上午,原來他也是閑來無事,特地過來看我。
不知不覺,我對趙文琪的好感進一步升華,此時的趙文琪已經全權掌握了店裏店外一應事務,而我則全身心著手開第二家“白雪公主”。
又是一年元宵夜,深圳,有些冷,但天空晴朗,月亮很圓。我已經很久沒出外散步了,因為心情愉悅,我獨自來到中信城市廣場散步。
蔚藍色的蒼穹,無垠。
月亮在飄,星星在抖。
帝王大廈頂層恢宏,示愛廣告佇立。
蒙古包如紅色玫瑰盛開,頂部旗杆,如一條花蕊,靜靜的,靜靜地,指向,潔白的蛋糕。六層,上麵,天使在燭光上方,飛舞。
蔚藍色的,白雪公主的身影靜靜飄蕩在蒼穹,在帝王大廈頂層,在廣告牌,在玫瑰花蒙古包,在星空深處,在靈魂深處——
我靜靜發呆,在一個喧嘩的世界。孤獨,為了過去的那個人;彷徨,因為現在趙文琪。
是空虛?是寂寞?還是我真像楊老頭所說——意誌不堅定的薄情郎?
我看見一群青年,具體說,是五個青年,穿得像流氓地痞,神情古怪默不作聲地向我逼近,靠攏。一開始,我並不在意。中信城市廣場畢竟是繁華的公眾場所,套用那句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場子大了,道理也是相同的。
當那五個青年的拳頭雨點般落在我頭上、身上的時候,我才發覺不對勁,但為時已晚,想跑都跑不了了,他們五人把我圍成一圈。他們邊打邊喊著:“看你以後還威風不!看你以後還牛逼不!沒錢學人玩浪漫,學玩追愛情!”
當我倒地時,看見一個白色身影飛奔而來,接著聽到一個熟悉的女人大喝一聲:“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到大庭廣眾打人?!”
那五個青年聽了,一愣,似乎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多管閑事,他們轉頭望去,看見多管閑事的原來是個中年女子,不禁麵麵相覷,似乎不知該怎麼辦,但他們的手腳卻沒停,拳頭腳尖依然雨點般往我身上砸。這時,白色身影撲了過來,緊緊抱住我,她用自己的身體幫我抵擋拳頭。這時,我看清楚了,這女人居然是——趙文琪。
五個青年中的一個冷聲說:“該死的臭婆娘,叫你多管閑事?”說著拳頭狠狠地往趙文琪背上砸去。”
“不是多管閑事!是管正事,你們這些流氓渣滓,就是過街老鼠,理應人人喊打的!”趙文琪嘴角流血,嘴巴卻挺硬。
“咦?這婆娘嘴皮還挺硬的,看來是一對狗男女~~”
話音未落,有人高喊“警察來啦警察來了”,五個青年一聽,拔腿四散逃去。
許久,許久,趙文琪依然緊緊抱住我,她披頭散發,嘴角血水長流。望著她散亂的眼光,我心裏突然一陣莫名的痛。
這時,我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火紅,跳躍,擠行於圍觀的人群中。星空下,她的長發烏黑,高高束起,是她嗎,是她嗎?我以為這是一個夢,但身上的痛告訴我,這不是夢,這就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