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拘留室的鐵門被人從外麵打開,灰背雙手抱胸,用後腦勺對準來人:“不和你爭了,你有病。”
“誰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將鐵門鑰匙扔上窗台,關星文揮了揮手裏的a4紙,“拘留時間到了,簽完字趕緊滾。”
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來人一眼,灰背一把扯過關星文手裏的釋放紙,咬開筆帽,在簽名欄大筆一揮寫了行鬼畫符。
“好了。”將釋放紙折好放進口袋,他站起身,對著麵前身穿警察製服的青年微微彎腰,虛張聲勢地行了個假的脫帽禮,“關警官,勞駕您靠邊讓讓,小的這就滾,再也不見了啊。”
剛準備從關星文的眼皮底下溜出拘留室,灰背突然聽到關星文在背後開口:“站住。”
“喲,”灰背挑起眉頭,轉過來看著背後人:“不是你讓我趕緊滾嗎?”
關星文動了動嘴唇,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他似乎終於在心裏說服了自己,有些別扭地偏開頭,沒好氣地說:“跟我上樓簽個保密協議,有個入侵源要你幫忙定位。”
憋了整整一天,終於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關星文卻完全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心裏反而變得更加不爽。
他和卷毛這兩天從早爭到晚,互不承認對方的技術水平比自己高上一頭,這時候開口向這家夥求助,不就間接等於自己已經認輸了嗎?
然而,技偵科現在正在處理的監控,被人遠程入侵後套了兩段防追溯鏈,ip也遭到了強行修改。他們隻能定位到境內段服務器位置的物理位置,境外段的路線被人為截斷後進行了二次屏蔽,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更別提準備遠程定位入侵目標的位置了。
這個叫做denis的家夥雖然年紀不大,卻能在網上查到一堆專業認證相關的履曆,和於白青的弟弟也有些關係,說不定他能從中看出什麼蹊蹺。
在老於休假前征得了他的同意,關星文還是決定和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勉強合作一回。
關星文話音剛落,灰背馬上拉起自己的衛衣帽兜:“我,拒,絕。”
他大搖大擺地從沿著拘留區的過道離開,邊走還邊回過頭,對著關星文比了個幸災樂禍的鬼臉。
半小時後。
大門外傳來一道重重的關門聲,技偵科眾人從電腦前抬起頭,看到一個麵生的青年被老大扯著帽兜給推了進來。
來人一邊捂著頭喊他們老大“祖宗”,一邊讓他不要對自己那麼粗暴,溫柔一點。
拉過一張辦公椅,關星文將卷毛按在自己的電腦前,示意身旁的技術員打開屏幕:“把監控的侵入路線調出來。”
技術員走上前低頭操作,過了一會,屏幕上方出現了一個正在被自動解析的監控畫麵,畫麵旁邊源源不斷地滾動著往外輸出的監控路線源代碼。
看到畫麵中站在窗前,正在拿著老人機撥打電話的熟悉人影,灰背愣了一下。
“你不是認識應晚嗎?”關星文來到他背後,伸手指著畫麵上的人,“這台監控是他們家對麵一家住戶客廳裏的家庭監控攝像頭,本來是用來上班的時候監視家裏寵物的。前段時間他哥,就是我們隊裏的老於,發現有人遠程操縱了這台攝像頭,通過它來監視應晚臥室的內部情況。”
灰背眼睛一直,問出來的話牛頭不對馬嘴:“那天的警察……是老——是應晚他哥?”
關星文沒空搭理麵前一驚一乍的卷毛,繼續接道:“侵入這台攝像頭的服務器在境外,如果我們的追蹤沒出問題,對方的始發位置應該處於大西洋中部的某個小島。但我們擔心他使用了多層跳板作為偽裝,在故意引導我們往錯的方向查。”
聽了關星文的話,灰背的神色總算正經起來了。從口袋裏掏出一雙黑色手套帶在手上,他從辦公椅前坐直,開始對著鍵盤流暢地敲起了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