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往前飛(2 / 3)

摘下頭盔和皮手套順手掛在機車上,鬼鴞解開了綁在頭頂的橡皮筋。她的一頭黑色長發在半空中披散開來,輕輕垂落在肩頭,發絲跟著傍晚的風在背後拂動。

應晚也是第一次見到鬼鴞長什麼樣。

和灰背的描述差不多,鬼鴞是個身形高挑的混血美人,任誰一眼望過去就知道她身手淩厲非常能打,是那種踩著高跟鞋也能揣槍擊斃目標的狠角色。

“我給灰背發了消息,他還沒回。”鬼鴞從皮夾克的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點燃的同時還不忘遞給應晚一根,“boss,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撐著手中盲杖,應晚帶著鬼鴞一起往巷子的深處走。半路有一截短粗的鋼筋條攔住了兩人的路,被鬼鴞用馬丁靴一腳踢開,在半空中飛出了半米遠。

他一邊走一邊告訴鬼鴞:“巷子背後有個小型菜市場,傍晚應該沒什麼人來。我在這裏有個安全屋,阿布也會帶著灰背到這裏彙合。”

鬼鴞抬頭看著巷尾那麵破舊的石牆:“這是條死路,出不去啊。”

她話音剛落下,就見老大將盲杖扔在一旁,兩隻手摸索著抓住牆角垃圾箱的手柄,直接爬上了垃圾箱的塑料蓋。

在垃圾箱上站直,應晚抬腳抖去運動鞋上的白石灰,轉身朝她伸出手:“你先跳,我跟上。”

“你在下麵幫我接著盲杖,千萬別摔了。”應晚接著補充。

盲杖是於白青剛送的,他可不想那麼快就弄壞。

鬼鴞:???

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昨晚還在酒店頂樓套房的陽台上敷黃瓜麵膜開香檳,今天就跟著老大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偏僻巷子裏飛簷走壁倉皇奔逃。

將煙頭扔進垃圾箱,鬼鴞往後退了幾步,在原地跳了兩下,隨即朝著石牆的方向開始衝刺。

她接受過專業的逃脫訓練,身體的靈活性比普通人要好很多。三兩步踩上垃圾箱的塑料蓋,她抓住牆頭的一塊突起,雙腿並攏在原地半蹲,輕輕鬆鬆躍上了牆頂。

一隻手抓住石牆邊緣,鬼鴞在牆頂輕盈地轉了個身,消失在了高牆的另一頭。

確認鬼鴞已經落地,應晚在石牆的這一頭問她:“那我扔了?”

見對麵沒有人出聲,他以為鬼鴞沒聽見,幹脆將盲杖朝著牆頂扔了過去。

盲杖在半空中打了個轉,卻並沒有發出落地的聲響,應該是鬼鴞在牆的另一頭接住了盲杖。

周圍很快又安靜了下來,對麵依然沒有人回應。

緩緩呼出一口氣,應晚快速掂量了一下牆頂到地麵的高度,確認自己不會摔個四腳朝天,隨即用雙手抓穩牆頂的石磚塊,也跟著翻了過去。

雙腳穩穩落上地麵,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剛要轉過頭,身上的動作卻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

牆角投下的陰影裏站著一個人,身形上看卻不是鬼鴞。

屏住呼吸,應晚將視線緩緩往下移,餘光看到那個人的手裏拿著一根短棒,是他剛扔過來不久的折疊盲杖。

那人穿著一身筆挺的警官製服,雙手抱胸倚靠在牆邊,掩映在陰影中的側臉棱角分明,英俊中透著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肅。

“當我不存在,是吧?”

於白青在他背後幽幽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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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場裏的商鋪早已收攤,風一吹,空地上隻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菜葉和屠夫留下的肉碎。

剛從牆頂跳下,鬼鴞就被幾名蹲守在牆角的警察攔截了下來。他們讓她出示身份證件和機車駕駛證,稱她違反了好幾條交通法規,要求她跟著去一趟警局。

鬼鴞的第一反應是通知老大趕緊撤,可等她回過頭一看,才發現剛翻下牆的老大也被條子給堵在了牆角。

她這才意識到,他們這是被條子守株待兔,包抄了。

帶著她走到閃爍著警燈的警車麵前,警察問她:“你那輛機車從哪裏來的?”

紅唇微微往上挑,鬼鴞將一頭長發甩到肩後,臉上洋溢出了盈盈笑意。和以往執行任務時一樣,她試圖對這裏的警察發起自己的攻勢。

可惜每天被於隊和章隊進行嚴肅認真的思想教育,隊裏的刑警們從來不吃這一套:“快說!”

“&——”

鬼鴞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開始滿嘴跑火車,裝作自己語言不通。

與此同時。

應晚被他哥拎著後衣領,跌跌撞撞地往警車的方向走。

帶著爬牆失敗的應晚一路返回,於白青全程一言不發。等在警車前的同僚也察覺到了老於周身散發出的冰冷氣場,沒人敢在這時候上前多嘴,隻是默默打開車門,等著老於把逮到手的弟弟給帶過來。

車門半敞,應晚剛要被他哥扔上警車,就看到幾名警察領著兩個神色複雜的年輕人,前後走出了菜市場後麵的毛胚房。

灰背被警察拷上了手銬,雙手背在背後無法動彈。阿布則像隻小雞崽一樣耷拉著腦袋,灰溜溜地跟在幾名警察身後。他還是個未成年,警察也沒準備對他動粗。

看到老大也被條子給抓住了,灰背徹底慌了。他正準備開口提醒老大,目光卻陡然變得僵直,一雙眼睛睜得老大。

他的視線停在了老大身後的那名警察臉上。

警察的肩上有杠有花,顯然警銜級別還不低。

這人不是——

灰背心裏的驚訝已經完全無法用一言半語來形容,沒等他喊出聲,跟在身後的警察已經打開警車的車門,示意他趕緊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