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第13章(3 / 3)

“憑我是你媽媽!”雲止水聲音拔高,低吼著,“我不管你,你怎麼長這麼大?我不管你?我要不管你,你每次打架是誰拿錢擺平?你進警察局誰保你出來?就憑你那個爸?!”

“就憑我那個爸!我也能自己走出來!我要你出錢擺平了嗎!”

陸蓮生赤紅著眼,身上全是戾氣。

雲止水氣得站起來,手指著他,身體直抖。

母子兩個之間的恩怨,扯不清。陸蓮生憤怒於雲止水要害得他失去冷溶,雲止水憤怒於陸蓮生如此不理解她。都失去理智的情況下,陳年舊事都扯出來。

反正陸蓮生跟著外婆的時候,因為街道上的,學校裏的孩子們笑話他沒有爸媽,他打架。到他外婆去世,他跟著父親去意大利,作為轉校生、華夏人,被霸淩,被欺負,還是打架。

陰陽怪氣冷嘲熱諷是最輕的。

最嚴重的一次,十五六個學生在上學的路上堵住陸蓮生,語言威脅、持刀威脅,發現陸蓮生軟硬不吃,就開打。陸蓮生身板秀氣,打起來架卻是不要命一般,麵對十五六個也不怕,不怕自己肚子被捅一刀,也不怕捅人一刀。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捅死也不怕的那種。

一起圍堵他的人都嚇住了,跑的跑,喊大哥的喊大哥,求饒的求饒。

陸蓮生被送去醫院,躺了三天醒來,隻有眼珠子能動。

事件鬧得很大,當地警察很是嚴肅處理。可這一夥孩子都不滿14歲,還都在醫院躺著,這怎麼處理?

最可怕的是,陸蓮生反抗的精神鼓勵了一位同樣遭受校園霸淩的同學,那位同學沒有陸蓮生的身手和膽量,從一個黑手黨那裏買了淨重5克的溴敵隆毒鼠藥一包,投入本班飲用水的保溫桶中……可想而知其嚴重程度,這事情鬧得全社會關注,意大利總理都親自出麵。

雲止水收到消息的時候腿一軟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飛到意大利看到躺在病床上全身裹著紗布的兒子,那個恨啊。

這幸好是學校裏的一群學生,還沒有真正混社會的凶氣,被他的虎氣鎮住了。否則就一人一拳頭,陸蓮生也真的要遭殃。

雲止水花了大錢,去求見意大利黑手黨教父,去拜訪意大利政商兩界的人,暗中出手化解了這個事情。

但陸蓮生完全不領情。他認為,你既然不管我,那就直接不管我,假惺惺的做什麼?要不是你們兩個父親不是父親,母親不是母親的,隻知道一時痛快生下來我,我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陸蓮生躺在醫院裏,眼看同學們都有父母親友圍著,就他孤零零的一個,管家保姆圍繞著。

他爸爸也就比雲止水好一點點,在外婆去世的時候,帶著他。但也就好那麼一點點,從沒照顧他一下。

雲止水更不見人。陸蓮生受傷的時候,她在意大利的時間都花在怎麼擺平這件事上,怎麼安慰被兒子打的要死的同學,怎麼保證兒子不再有這樣的遭遇,要不要再次轉學……所以雲止水認為,就陸蓮生這樣的叛逆孩子,隔三差五就鬧出事故,她沒打過沒罵過,出錢出力幫他善後,已經算“絕世好媽”!

母子兩個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陸蓮生陳述自己“有父母跟沒有父母”一樣,完全靠自己打打殺殺長到17歲遇到冷溶。

雲止水則表示自己工作忙碌,僅有的時間都用來給你善後,這還不算好媽?

陸蓮生背對辦公室門站著,沒發現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冷溶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雲止水看見了,也沒表示,隻在言談間,有意無意抖落出陸蓮生從一歲能走就打架的光輝事跡:陸蓮生打過的架,七天七夜說不完。

陸蓮生絲毫不讓:“你以為我願意打架?那些垃圾我打他們都髒了我的手!但我不打他們他們就打我,因為我長得好看,長得好欺負!沒爸沒媽好欺負!我就打架怎麼了?那些垃圾都扔到海裏喂魚魚都不吃……”

陸蓮生高高在上做出“強者發言”,並不知道冷溶就在辦公室門口,把他們母子吵架的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這當然是雲止水的算計。

她跟冷溶說,陸蓮生是一個叛逆的孩子,一點都不乖,冷溶是無法相信的。她要讓冷溶親耳聽到陸蓮生在外人麵前的一麵,親眼看到陸蓮生那凶狠冷酷任性又囂張的真麵目,這才算真真正正地在冷溶的麵前撕掉陸蓮生的偽裝。

又是十五分鍾過去,覺得抖落得差不多了,雲止水拿過手帕擦擦眼淚,勉強微微一笑,說:“小生,媽媽知道以前沒有照顧你,很是愧疚。”說完,對辦公室門口的冷溶說:“小溶忙完了,今天多謝你的幫忙。”

冷溶緩步進來辦公室。

看到冷溶出現,明顯聽到自己說的話的事實,陸蓮生整個人都懵傻了,天雷劈中頭頂,神魂出竅魂不附體。

雲止水慈愛地笑:“你們現在住一起是吧?小溶你帶小生回去吧,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