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迦簽約的方糖娛樂營銷這塊做得很好,施恒那天都跟負責營銷的說了買點有意思的,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同手同腳直到半夜了都還在榜上。
圖片也就算了,網友還做成了動圖,機位都不一樣,鍾迦已經做好了隔三差五被拿出來鞭屍的準備。
出道首日就成為諧星預備役,她倒是無所謂這個,能讓別人快樂也算積善積德了,隻是想起謝迎年的表情就覺得很丟臉,憋笑得那麼明顯,還不如大大方方地笑出來。
更鬱悶的是,她跟謝迎年總共就見了三次麵,有兩次都在丟人,這麼高的概率仿佛預示著進組了恐怕也是這個走向。
發布會結束以後電影並未立刻開機,還有一些前期的籌備工作。
鍾迦已經連續一個月輾轉兩個城區去上表演課了,早出晚歸,忙得忘乎所以,老師是農斯卿內部的人脈,經驗很豐富,從頭教起。
藝人的作息不規律,住在集體宿舍會有諸多不便,施恒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這個男人從頭到腳就是諧音梗,很失衡。
瑪麗蘇的姓名完全可以冠到偶像劇男主頭上,可惜長了張職場劇裏的龍套社畜臉,做事也是兢兢業業生怕丟工作,過於謹慎,周到得不像個男的,早就在給鍾迦找房源了。
房子是前幾天確定下來的,那邊電視台跟內景棚很多,趕通告都方便,而且是公司出錢。
鍾迦倒沒什麼家具大件要歸置,學業也不能丟下,反正都是兩邊跑,多個落腳的地方而已,她不嬌氣,睡覺也不認床。
公司的車準時來到學校門口,載著鍾迦直奔上課的地方。
中途休息的時候施恒買了些零食過來,他今天沒穿西裝,很休閑的一套,跟老師聊了會兒自家藝人學習的情況,這才來到鍾迦身邊,也席地坐在了地板上。
“看什麼呢?”施恒從塑料袋裏拿了包薯片。
鍾迦滑動著手機屏幕,因為卡頓,頻率時快時慢的,她說:“吃瓜。”
旁邊的阿茶也湊上前,施恒問道:“什麼瓜啊?”
他琢磨著,朋友圈裏風平浪靜,不像有驚天巨瓜的樣子啊,怎麼平時隻對音樂感興趣的小孩兒這麼認真。
“我的瓜。”鍾迦很淡定。
施恒差點兒沒被薯片嗆著。
阿茶將帖子念了出來:“真假素人,還是宛宛類卿?農斯卿電影新人身世曝光,替身文學照進現實,舊情難忘,前任的女兒也可以是代餐……”
這麼長的內容有好幾個時髦的詞,什麼替身文學什麼代餐,但遠不如前任的女兒來得刺激,施恒跟被雷劈了似的,好半天才轉頭問鍾迦:“喬映秋是你媽?”
是或不是就能解決的問題,鍾迦卻思考了一會兒:“她生的我。”
施恒:“……”
他的第一反應是無語,阿茶也愣住了。鍾迦大概也覺得這個答案沒法清楚地解釋她與喬映秋的關係,又補充說:“喬映秋給了我生命,卻沒養育過我,如果這樣也能稱之為媽媽,那她也算吧。”
鍾迦的口吻很平淡,沒有抱怨,沒有嘲諷,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
她喝著酸奶,垂眸盯著手機屏幕,帖子的內容太豐富了,給的錘也讓施恒覺得棘手,辟謠發律師函都會淪為全網笑料的程度。
問題是喬映秋死了那麼多年,鍾迦就算坐實了星二代的名頭又有什麼意義呢,無非是被視作受母親蔭庇的資源咖,再白白給嘴上從不積德的網友送談資罷了。
這個論壇以惡臭聞名,施恒之前的藝人偶爾翻幾頁就氣得吃不下飯,半夜躲在被窩裏哭到失眠,還是個男的。
他的目光落到鍾迦的臉上,剛過完二十歲生日的小姑娘,睫毛纖長濃密得像小蒲扇,自然流露的青澀使得這張臉還帶著點幼感,沒怎麼化妝就塗了個口紅,聽阿茶說是哪個大牌的平替,連女孩最在意的化妝品她都舍不得用貴的。
手機也是,都破爛成那樣了還在用,一毛錢得掰成兩毛錢來花似的,你說她可憐吧,她又陽光燦爛得活像你是杞人憂天。
施恒覺得這孩子確實很酷,不過酷裏泛著加了方糖的咖啡味,又甜又苦。
“別再逛論壇添堵了,我這就回公司給你解決,八成是有人眼紅。”施恒說著便起身要走。
鍾迦的情緒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但施恒這麼說她也就乖乖地收起了手機:“謝謝施哥。”
她身材單薄,坐在地板上小小的一團,皮膚白得過分,外麵是陰天也像是自帶反光效果,遇到這事還是樂嗬嗬的,施恒也不知道該說她缺心眼還是心態好,臨走之前欲言又止:“你……”
“我沒事,本來也是準備告訴你的,藝人不是都要給公司交底嗎?”鍾迦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