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譚馥雅身前,譚馥雅正要說什麼,卻被他搶先了一步,“你不是應該在譚府嗎?怎麼到這兒來?”
譚馥雅聞言愣了一下,歎息出聲,也不知是不是趙蓮兒真的在天之靈,一閉眼就會看見她那瞪大的雙眼在看著自己,瘮的慌。
“正好有些線索,所以來看看,你有沒有收到我給你的信?”譚馥雅問。
狄承旭微微點頭,若不是收到那封信,他也不會來這裏,“我找了八年前涼山的住戶,據他們所說,當年的大路崩塌後,想過涼山就隻能穿過唯一的一條小路,而這條小路就在當年何玉娘家附近。所以,譚老將軍被何玉娘所救,並沒有什麼可疑的。”狄承旭根據八年前的地勢分析著,他本不願相信此事與一個死人有關,可所有的線索幾乎都在何玉娘身上打了個死結,這令他不得不信。
狄承旭見譚馥雅聽見這消息後有些失落,轉身從身後的衙役手中拿過一個布包,遞到譚馥雅麵前。
譚馥雅微微皺眉,不明白狄承旭這布袋子裏賣的什麼關子。她接過布袋,拉著繩子打開一看,裏邊是一個裂成三半的碗,碗上還有個奇怪的東西,白白的,軟趴趴的一坨團子,看著有些古怪惡心,“這是什麼?”她問。
狄承旭:“浮元子。”
譚馥雅不說話,愣了一下下,再仔細一看有點像湯圓,不過既然他說叫浮元子就叫浮元子好了。
狄承旭見譚馥雅一臉茫然,向她解釋說:“何玉娘生前最愛的就是浮元子,這涼山,除了你我又有誰會來?況且還是在何玉娘家的那塊廢墟找到的。”
譚馥雅聽了這話,突然警醒了幾分,這的確是個重大發現,如今的涼山除了他們應該沒人會來,更何況誰會帶著浮元子到那片廢墟裏吃呢?
“還有線索嗎?”譚馥雅問,多一條線索,便離真凶近了一步。
狄承旭接過她手中的布袋,將袋口合上,有些欣慰的說:“縉雲縣裏有家福祥元子,開了百年之久,如今已是第四代掌家人。”
“那我們還在這兒做什麼?”譚馥雅一副責問狄承旭的樣子,既然有線索,杵這兒做什麼?
狄承旭見譚馥雅這麼說,禮貌的微笑了一下,若不是他們突然進來,他如今已經下山趕往福祥元子了。他向前兩步,湊到譚馥雅耳邊,低聲道:“你們進竹林的聲音太大,我還以為是凶手回來了,若不然我現在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譚馥雅聽狄承旭這麼說,抿著唇不說話,直接瞥開了視線,怪她咯?她也是為了案子才來的,話鋒一轉,“你們看,這涼山的景色多好啊。”說著,她看也不看眾人便朝著外頭走去。
狄承旭搖頭一笑,也是無奈,譚忠義都管不住她了,不過有她在,或許也多一條思路。
眾人回到涼山下,譚馥雅想也不想走回了自己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趕往福祥元子。
譚馥雅挑開車簾,細看了一眼,馬車並未拐彎,沿著一條直道兒走了很久。
久久,馬車才放緩了速度,慢慢的停靠在一家簡陋的鋪子前,與其叫鋪子不如說是一個較大的攤子,一間簡簡單單的茅棚,幾張桌椅擺在裏頭,雖說有棚遮頭,可還是熱的很,站鍋爐前忙活的中年男人肩上搭著一塊兒擦汗的布巾,笑容滿麵的和邊上的客人聊天。
他們站在離福祥元子不遠的地方,太陽有些刺眼,譚馥雅微眯著眼望著那隨風飄揚的旗招牌,暗紅的旗麵,原本金黃的“福祥元子”四字也因這招牌的年齡而變得有些老舊。可不管店麵怎樣簡陋,那棚裏棚外都坐滿了人,輕喃了句,“人還真多。”
狄承旭點點頭,百年老店,別說是縉雲縣本地人在這兒排隊了,也有不少外地人慕名而來,他帶著一絲懷念的說:“已有十餘年沒到這兒了。”
譚馥雅聞言愣了一下,轉而問他,“十餘年?那你這十餘年都在哪兒?”
狄承旭笑而不語,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看了一眼身後那些身著官差服裝的人,“看來,今日你們是沒有這口福了。”
林鋒低頭看了看自己和幾個兄弟身上的衣服和腰間的佩刀,又看了看福祥元子掛著的招牌,的確會嚇壞他們,隻能原地等候了。
狄承旭同譚馥雅、薑涼和吳師爺四人走進了福祥元子,四周的目光一下就聚集到了他們身上,有不少人看了一眼之後便低聲議論,譚馥雅掃了一眼四周,而後抬眼看向狄承旭,“我覺得你才是不應該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