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譚馥雅抿了抿幹澀的嘴唇,久久沒有開口。他的睫毛狹長,五官如畫,仔細一看,居然比女子還美幾分。搖曳著的燭火將狄承旭頭上的紅玉簪照的通透,發著微微亮的紅光。譚馥雅的目光一下就被那簪子吸引住了,看著那奇特對稱鹿角玉簪,她有些好奇,忍不住就上手去摸,那鹿角玉簪絕對是上等玉,冰涼細膩的觸感,很舒服。
“你這是做什麼!”外頭突然傳來薑涼的嗬斥。
譚馥雅有些不知所措的收回了手,這才發現狄承旭的神色怪異,雙眸顯得有些無神。
薑涼立即從牢門外走了進來,他將醒酒湯擱放在邊上,走到狄承旭身邊將他雙手扶了起來。
狄承旭站起身子,轉頭看了一眼過分緊張的薑涼,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
譚馥雅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看著這主仆二人嚴肅的神情,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雖然有點髒可也不至於攜帶什麼致命病菌
“薑涼,帶她出去稍微打理一下,而後過去現場。”狄承旭話音一落,便轉身先行走了出去。
譚馥雅望著他的背影有些無辜,又看了看沒有好臉色的薑涼,如果剛剛她壞了什麼規矩的話,那她隻能說萬分的抱歉,她什麼都不知道。
薑涼一言不發,隻好帶著譚馥雅走出了大牢,譚馥雅來到縣衙的後院,一個丫鬟走了出來,領著她到屋內梳洗換衣。譚馥雅褪下一身碎花青衣,換上了一套幹淨整齊的男裝,那丫鬟將她腦袋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拆了個精光,梳了個清爽整潔的男子發式,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果然還是這樣比較舒服。
梳洗過後,譚馥雅又吃了些東西,便被薑涼帶了出去。
她站在衙門前,一架紅木馬車停靠在衙門的正門前,蕭耐不在,敢這樣停馬車的除了狄承旭,應該沒有別人了吧。她看也不看薑涼就走了出去,也不要馬凳子,大力的蹬上了馬車,馬車隨著她晃了兩下。
薑涼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對著站在上邊的譚馥雅招了招手,“你給我下來!”
譚馥雅站在車轅後,一手扶著車廂門,看著這個薑涼好一會兒,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她偏不。
“你們什麼破規矩那麼多,別忘了,是你們請我幫忙的,不讓我上馬車,難道要我走路去?”譚馥雅沒好口氣的說著,在牢裏她也就摸了摸那鹿角,連狄承旭的頭發都沒碰到,這個薑涼凶什麼凶!
“進來吧。”馬車內傳出了狄承旭的聲音。
也不知是音色溫潤悅耳,還是這聲“邀請”動聽,譚馥雅對著薑涼得意一笑,轉身打開車廂門便探了進去。
合上門,譚馥雅看著坐在角落裏的狄承旭,這架馬車不僅寬敞,用具還很全,隻見狄承旭的身前是一張固定的小桌子,而桌子上還擺放著茶具,馬車行駛著有些顛簸,上邊的茶具卻紋絲不動。
“喝茶嗎?”狄承旭替她倒了一杯。
譚馥雅看著已經準備好的兩杯茶,既然他已經準備好了,自然不能不領情。
她坐了過去,伸手端起那小巧玲瓏的白玉杯,手指掃過杯子底部,原來是這樣的啊,桌麵有磁石,杯子底部有鐵石,所以不論怎麼晃,杯子也能穩穩的放置在桌子上。
“你刻意離我這麼遠,是怕我碰到你嗎?”譚馥雅見他坐在角落裏,似乎是刻意躲避,拉開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