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弟娶媳婦,我娘讓我湊錢呢。”英子小聲地說道。
虞姍姍明白了,英子嫁過來雖然家裏不缺吃穿,但是他丈夫楊大在鎮裏做的是搬運石頭的苦工,都是血汗錢。他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家裏沒有分家,都是婆母管賬,英子自己還有兩個孩子。日子雖說不錯,但是也沒有多餘的銀錢拿給她支援娘家。
英子日子過得不錯,親娘想辦法肯定第一時間就是找她。都開口求她了,她沒有法子,那是她親弟弟,她多少要給點。
正好虞姍姍看得起她的手藝,所以她才想能多織就多織點。況且自己掙的,不用找婆母借,也省得看婆母臉色。
各家都有各家的難處,關於英子家的事情虞姍姍也不好去評判什麼。檢查了一下英子的手藝,確實做得不錯,針法均勻,沒有多針漏針。她很滿意。
“可以,我去給你拿銀錢。”虞姍姍檢查無誤之後就數錢給英子。
一件一結,這是她之前就說好的,好在當時的定金是收的銅板比較多。
英子拿到銅板,還是有些不太真實的樣子,她的陣線活做得不錯,平時也就是跟家裏人做做衣服。偶爾接一點鎮上補衣服的活計,但從來沒有一次性掙到過這麼多錢,還這麼輕鬆過。
“錢收好了,別掉了。”虞姍姍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開口提醒道。
英子收好錢,急忙說道:“三娘,再給我拿十件的棉錢。”
“這麼多,你織得完嗎?”虞姍姍不敢置信,畢竟她的時限是半個月,英子這一下就要十件。她都不睡覺嗎。
“三娘,我能夠織得完。”英子想到錢,很豪氣地說。
不過虞姍姍還是很擔心地說道:“也別太拚了,注意眼睛該休息就休息吧。”
“放心吧,我不會累著的,我這就回去織。”隻要能夠賺到錢,英子不想浪費任何一點時間。
“別急,你跟你爹說一聲,我要借他的牛車去鎮上一趟。”虞姍姍提醒道。
“知道了!”英子撒腿就往回跑,生怕晚了。
不一會兒老楊叔就趕著牛車過來了,虞姍姍為了防止再暈車身上帶著薑片,暈車了就往手腕上擦一點,這個方法它以前坐車也用,對她來說還挺有用的。
而且有了經驗,遇上特別顛簸的地方就穩穩抓住車裏的木板,穩住自己的重心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這次虞姍姍做了充足準備,總算是安全到了鎮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打鐵鋪子,這個鋪子看起來非常的冷清,打鐵匠都坐在店裏睡覺。
“店家,店家。”虞姍姍無奈的叫醒他,估計鎮上也就這一家鋪子了,隻能在他這裏打。
打鐵匠這才悠悠地睜開眼睛,看著虞姍姍醒神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店裏來生意了,站起身來對著虞姍姍說道:“這位娘子是可要打鐵?”
“店家你這裏可以打比納鞋底的針大一點點,頭子可以打成彎鉤嗎?”虞姍姍試探地問道。
打鐵匠想了幾分鍾,找出跟納鞋底差不多的鐵針說道:“娘子說的是比這種再粗一點,頭折彎一點。”說著還對折彎的地方指了指。
“這裏,在往前一點,彎的地方不要太大。”虞姍姍順著他指的位置再往前麵指了指問道:“可以打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娘子打這個幹什麼?”打鐵匠有些好奇,他從來沒有打過如此奇怪的東西。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是打來鉤鞋子上的線的,隻需要用這個鉤針輕輕勾住鞋子上的線一下就扯出了,方便拆鞋做鞋。”虞姍姍耐心地解釋道。她了解過,這邊私做鐵器一般都會問緣由,如果是沒有見過的兵器打鐵匠就要去官府報備,得了允許的契書才可以鑄造。如果隻是平常家用的小物件,倒是可以打。
“可以是可以打,不過價格要貴上許多。”打鐵匠也實誠,他打從來沒有打過的物件本來就需要時間,因為沒有符合尺寸的鐵針,還要重新燒鐵,注模才行。
“多少銀子?”虞姍姍皺皺眉頭,她沒有想到打一根鉤針都如此麻煩,價格還不便宜。
“二兩銀子。”打鐵匠估算了一下。
虞姍姍在心裏炸翻了天了,太貴了!她知道這裏針貴,因為針細,還需要一頭開孔,一頭磨尖,這裏有沒有機器可以壓製,都是靠人工。一根線就能賣到幾十文到一百文不等。越細的針就越貴,越考驗工技。
一根針才幾十文,她想著她的鉤針怎麼也貴不了那裏去吧,結果人家要重新煉鐵,重新注模,這算下來的工藝費用就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