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對著我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轉身就走了,這種話說一半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回到房間,我倒頭就睡,白風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他都說了要送我走了,應該不會食言的。
半夜的時候,我想起來上廁所,發現有一個人坐在床邊,嚇得我差點罵娘,連尿意都沒有了。
“是我。”是白風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裏?”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我這裏人嚇人,真有意思。
白風沒有說話,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
“我先去廁所。”
說完我便下床出去了,等我回來的時候,白風還巋然不動,坐在床邊。我點燃燈,看著他,隻見他雙眼無神,就像失了魂魄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
曹安說些奇怪的話,白風也做些奇怪的事,我真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被妖精附體了。
“你不能走。”
“為什麼?”
“她不會希望你離開的,你要在這裏陪著她。”
“她,曹安嗎?”
白風搖了搖頭:“不是。”
在提到她的時候,白風的眼裏閃過一絲偏執,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站在我的麵前,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瞳孔,完全不像之前的陽光大哥哥。
終歸還是沒走成,白風把我關起來了,還在院子外麵布了一層結界,除了他沒人能解開。
我問他原因,他也不說,白風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連曹安都不能進他的院子了。
呂明遠知道了這件事,天天都在結界外麵大罵白風,像個潑婦一樣。
“花闌,你別怕,我已經告訴都君了,他一定會來救你的。”
呂明遠站在結界外麵,我站在結界裏麵,我們兩個之間隻隔著一層結界,我很感謝他,能夠每天在這裏陪我聊天,要不然我一個人真的會無聊到瘋掉。
呂明遠說都君法力無邊,他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連給都君提鞋都不配,不過都君向來不會管下麵人之間的紛爭,也不知道會不會來幫我。
那天晚上白風和我說完話就離開了,很難想象往日善良聖母樂於助人的白風會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麵。
我已經被關了三天了,曹安隻來過一次,說了句對不起就走了。
白風不介意我和呂明遠隔著結界聊天,他的目的隻是不想讓我離開而已。
每次吃飯的時候,白風就像以前一樣,該笑笑,該說說,一點也沒有把人關起來的自覺。
終於有一天,都君像是終於想起來呂明遠曾經給他發的求救信號,派來一隻百靈鳥,叫走了白風,白風這一走就沒有再回來,結界第二天就消失了。
呂明遠高興的手舞足蹈,信誓旦旦地說白風一定是被都君懲罰了,要不然不會這麼久不回來。
我淡淡的笑了笑,這種沒有自由的日子真的令我厭惡,就像當初在冤枉嶺的那段時光一樣,孤立無援,跑也跑不掉,沒有希望,沒有未來,這種日子我真的是受夠了。
我和呂明遠說了我要離開的事,他猶豫了下,也想勸我留下來。
“你不是普通人,在外麵生活很危險的,花都多好啊,有吃有喝,還很安全,能不能……不要再走了?”
可是花都再好,也不是我心中最理想的歸宿,哪怕我死在外麵,我也心甘情願,因為,這是我的選擇,我從不後悔。
呂明遠無奈的歎了口氣,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不過他還是答應了送我離開這裏。
和曹安道了別,我和呂明遠一起離開了生活半年多的地方,來時充滿期待,走時卻沒有一絲懷念,不管是人還是事。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們終歸要向前看。
……
“你怎麼還不回去?”我看向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人。
“誰說我要回去了,我已經和都君說好了,以後跟著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這次你可別想再偷偷摸摸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呂明遠瞥了我一眼,眉頭微動,得意洋洋道。
我笑著看了他一眼,和他一起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陽光正好,微風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