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季白分出一隻捏了捏他的耳朵。
安承意猶未盡刷完了整個帖子,等紅綠燈的時候把手機舉起來給季白看,照片上赫然是他的側影,表情漠然地站在湖邊。拍照的人顯然是專業攝影,照片也精修過,冬日的暖陽給季白鍍了一層光邊,刻意模糊出來的光暈柔和了他鋒利的眉角,一個滿懷心事高大英俊的男人,就這麼堂而皇之被掛到了學校表白牆上,底下評論區已經蓋起了摩天大樓。
“【表白】今天去xx湖拍水鳥,偶遇一個大帥比。”
“臥槽,肯定不是咱學校的。”
“混血嗎?鼻子真的好挺,側顏絕了。”
“樓主偷拍的吧,這個角度都能扛住,顏值果然不一般。”
季白一愣,似乎也沒料到自己被拍了去,“他們鬧著玩呢。”
“哪兒能啊,”安承心裏知道這根本沒什麼,他自己都榮登表白牆數次,但還是忍不住要吃一把飛醋,同時觀察季白的反應,“下麵還有聯係方式呢,你看看,男女都有。”
“別鬧了,”季白笑他,綠燈亮起,他發動車子再次穩穩滑入車流中。
安承沒吭聲,仍對著他擠眉弄眼做怪相,“二百多樓了,這貼在要被表白牆置頂了!”
季白單手扶方向盤,同時把安承的手機抽走,一隻溫熱的大掌隨即覆上,將他兩隻手攏在掌心,嗓音柔緩地說道,“安老師,別鬧了。”
安承安靜下來,默默被他捏著,季白的手掌厚實有力,帶著烏沉沉的壓迫感,但莫名讓人感覺安心。
他下意識抬頭看季白的側臉,鼻子唇尖再到下巴,映著模糊的街燈,線條分明,和照片上的人完美重合。
而季白盯著道路前方,他不管做什麼事的時候都很專心,一次隻專注做好一件,大概是身為槍/手的自覺。
這個男人明明比自己還小了兩歲,舉手投足卻自帶威儀,季白不像他那樣會用花裏胡哨的語言來勸服別人,他會認真地看著你,或握著你,簡短地說出幾個字,用那種低柔和緩的嗓音,讓人情不自禁去服從。
安承狂了半輩子,還從沒服過誰,頭一次感覺自己要栽,他有些緊張地攥緊季白的手指,“你以後可不能對我做什麼壞事。”
“嗯?”季白顯然沒跟上他跳躍的思路。
“不管你做了什麼,如果像這樣跟我解釋,我可能都會毫不猶豫地原諒你。”安承低聲道,“沒人能夠拒絕。”
“那你可以放心了,”季白失笑,“我怎麼可能對你做壞事。”
誰又能舍得對安承做壞事,他那樣的善良寬容。
這一頓飯吃得太有韻味,明明沒喝酒,卻仿佛醉了。洗漱過後,安承臉上被水汽蒸出薄紅,頭發整齊向後梳著,來來回回在兩個臥室裏捯飭。
他換了一條床單,真絲布料順滑細膩,猶如肌膚,季白的枕頭也被拿了過來,然後又取出一床雙人棉被,早早埋進了被窩。
季白吹完頭發出來,發現自己房裏已經空了,便坦然拉開安承的房門,掀被上床,把已經半睡的人勾進懷裏摟著,毫不扭捏。
安承胸膛單薄,側躺時比他矮一截,雙腿修長細膩,因為定期塗身體乳,連一絲毛孔都沒有,他肯在保養自己上下大功夫,這妙處隻有把人摟在懷裏才知道。
季白喟歎一聲,隻覺得前半輩子都白活了,他極為迷戀地將頭埋在安承頸間,嗅他柔軟的發梢,海鹽的清香和體味混合得正好,讓人迷醉。
畫麵甚至是有些詭異的,身材瘦削眉目清秀的那個睡相坦然,即使他被人圈在懷裏,高大健碩麵相鋒利的那個反而充滿依戀,雖然他把人圈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