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第16章(2 / 3)

“那你怎麼知道自己的國籍?”安承脫口而出。

“出生證明,”季白說,“kd把我從一家福利院裏買下來,我的祖籍在山東,中文名是季白。”

“你殺過人?”安承問道,雖然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當然,”季白點頭,也隻有安承會用這種一本正經的語氣來問他,因為這簡直是在質疑他的業務能力。如果有哪個冒失鬼敢在訓練營裏問出來,一定會被那群五大三粗的家夥揍到滿地找牙。

“是有罪的人嗎?”安承輕聲說。

“都有吧,我不知道,我們隻是接任務,”季白突然忐忑,他們在刀尖舔血習慣了,人生除死無大事,而安承卻在和平社會長大成人,幾百年不會見一次血,他們的道德觀有著本質的不同。

安承聽到了那個答案,卻猛地放鬆了。季白殺過人,沒有意識形態和社會公約的束縛,他曾經以為自己可能無法接受,但仔細想想也就坦然了。

畢竟現實生活不是童話,他已經習慣被法律和秩序保護,卻也得接受需要有人親手剜走文明之下的膿疤,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他希望完完整整地了解季白,然後包容和接納他。

“那……會不會有人想要來傷害你,”安承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季白一挑眉毛,顯然是有些驚訝,他本以為就安承那個刨根問底的性子,和近乎潔癖道德觀念,怎麼不得揪著他問清楚他之前都殺過什麼人,沒想到安承消化得這麼快。

事實上安承不僅自己接受了,還反過來考慮到了這份危險的工作可能帶給季白的後果。

“當然有,”季白說,態度依舊淡然,想殺他的人絕不在少數,但是……

“他們沒這個本事。”季白眼神一暗,嗜血而狠戾的,“聯邦監獄抓住了我,也沒敢把我弄死。”

“哦……”安承點頭,卻仍然擔憂,他在盤算究竟有多少的可能兩人才會相遇,然後發現那個概率小得可憐。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季白輕聲問道。

“不,沒有,”安承抬起頭,“我隻是覺得幸運……我本來永遠也沒有機會遇到你,但……感謝命運。”

安承的表舅知道這個外甥嘴挑,特地留了最頂尖的貨,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在家族裏地位不凡,吃穿用度都給供最好的。

螃蟹上完了還有貝類,螺,季白是海鮮苦手,非常不擅長料理這些帶甲殼的食物。他的手指關節粗大,巴掌練得很寬,掌心結了厚厚的繭,能穩穩托起重型機槍或者一個成年人的重量,看上去青筋凸起,猶如銅鑄,富有力量和狂野的性感。

但當他學著安承的樣子用牙簽去剔螺殼,不是把牙簽掰斷,就是將肉扯得稀爛,隻能用筷子從碎殼裏分出一星半點的食物吃掉,眼看著安承穩穩挑出一隻拳頭大小盤旋著的螺肉,不由得感歎人各有專長。

“笨死了,來,”安承飛快地剔出一堆,淋上醬汁推到季白麵前,同時拿走了他手裏的牙簽,“你別弄了,我來吧。”

季白這輩子從沒被人如此關照過,幾乎受寵若驚。蒸的吃完還有炒的,醬汁大蟶子,油爆蝦,由鮮香轉濃鬱,最後一盆龍蝦肉疙瘩湯,鮮紅的蝦殼在湯底裏翻滾。安承已經吃不下了,季白幹脆把剩下的都收拾幹淨,猶不滿足,又叫了兩碗米飯來泡飯。

回去的路上季白開車,安承歪在副駕駛刷手機,還沉浸在美餐一頓的餘韻裏,突然驚歎,“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