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暗衛驗屍沒花太久時間。
就在寧玉景要答不上來時,靈鷲宮的暗衛過來了:“左護法,驗屍結束了。”
寧玉景鬆了口氣,笑著看向他的殿下:“既然如此……”
元陽景也正看著他。
那雙琉璃般的眸子裏隱隱有看穿一切的笑意,如同三昧真火,世間一切遮掩都無所遁形。
“琅山。”她似笑非笑,“美景。”
寧玉景頓住。
易過容的臉是紅不起來的,可他玉白的耳朵卻染上了紅霞。
故作鎮定地與她對視,漆黑鳳眼中閃爍著星子般的碎光,卻泄露了幾分緊張。
對待旁人時,他神色是漫不經心的,好似世間萬物都不足以掛心。
就像方才靈鷲宮人來同他彙報,他眼睫微垂,神色淡淡,氣度雍容,已然有了一國太子應有的威儀。
可他對她還是容易害羞。
害羞時不僅臉會紅,耳朵會紅,連脖子都會跟著紅起來。
修長脖頸上,那顆精致的喉結難耐地滾了滾。
再往下,是交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襟,雪一樣的顏色,有暗紋流動,隨著他身體的線條起伏。
飽滿的胸膛下,嵌玉的腰帶緊緊地扣住少年的腰。風拂過衣袂,柔軟的衣料被卷起,顯得那腰愈發細窄風流。
元陽景平靜地移開眼。
見她移開視線,走向元憐星那邊,寧玉景莫名地鬆了口氣。
可誰知對方卻在路過他身邊時停了下來。
寒梅一樣的香氣也因此停駐,淺淺淡淡,若有似無。
她輕笑:“景色很美,多謝。”
……
死者是一名年輕書生,看穿著打扮,家境似乎不差。隻是死狀可怖至極,七竅流血,雙目圓睜,表情定格在驚恐扭曲的那一瞬。
看起來和意外暴斃的關係不大。
暗衛查驗過,說應當是中毒了,卻查不出是什麼毒。
元憐星決定留下來。
元陽景理解,分了大半東宮暗衛給她。
隨後,元憐星借口有事托他們去辦,堂而皇之地派他們離開了國安寺。
周圍僧人自然不會有異議。
靈鷲宮暗衛已經在山下準備好馬車。
馬車裏糕點茶水軟墊一應俱全,元陽景掃了眼,發現全都是她平日裏愛好的那口。
她心裏歎氣。
他這是生怕她猜不出他的身份?
但麵上仍是不顯,坐在主位,元陽景主動道:“此番多謝鬱兄配合了。”
寧玉景端端正正地坐在馬車一側,用手試了試茶壺的水溫,方為她倒了杯七分滿的茶水:
“殿下說笑了,若早知池兄乃當朝太子,在下當初就不該那般草率地遞信給您。還望殿下不要怪罪。”
還挺會演。
元陽景幹脆陪他演:“鬱兄此乃義舉,孤感謝還來不及,怎會怪罪?”
寧玉景像是鬆了口氣:“如此就好。”
演技著實不錯。
元陽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問:“先前匆忙,是以有些事情孤沒來得及問。”
“清桐樓的殺手們在往京城靠攏。除此之外,鬱兄可有其他消息?”
寧玉景搖頭:“沒了。那殺手級別太低,隻知這麼一點。”
元陽景頷首,不再追問,換了話題:“前幾日,鬱兄為何會如此衝動,打傷了鄧源?”
端坐著的少年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