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9章(2 / 2)

世人皆知,星毓公主是陛下最疼愛的公主,事事周到體貼,比對太子更甚。

就連星毓公主身份令牌上的字,都是陛下墨寶衍刻。

僧人細細看過,但心中信了八分,卻仍不敢確認。正好她提出的要求是見主持,想來主持能分辨真假。

所以他隻道:“阿彌陀佛,施主請隨貧僧來。”

不遠處,剛找過來的元陽景和寧玉景,正好撞上了她自爆身份的這一幕。

元陽景:……

寧玉景:……

既然“池毓”是星毓公主。

那麼作為“池毓”的哥哥,“池韶”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啊,這馬掉得好突然。

寧玉景看了元陽景一眼。

元陽景也看了寧玉景一眼。

元憐星眼尖發現了他們,也是一怔。

氣氛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

到底本場掉馬最不尷尬的就是元憐星了,所以她很快就驚喜地開了口。

一句“哥哥”在口中拐了十八個彎,硬生生改成:“池公子,鬱公子,你們來了。”

打完招呼,她又同僧人解釋:“他們……”

元陽景搶先一步:“您好,在下池韶,這位是鬱雲鶴,我們都是靈鷲宮中人。”

反正不能是東宮的。

她這層東宮幕僚的馬甲,演誰都行,但演不住裕安帝。

而元憐星已經自爆身份了,裕安帝定會知曉,她得換個身份,再伺機離開。

不過,這個戶口遷得突然,元陽景不由得看了身邊人一眼。

少年站在她身邊,白衣勝雪,風姿朗朗。

他唇角彎著,眼睛微眯,像一隻得到了什麼好東西的大貓,小表情透著點可愛的驕傲。

似乎覺察出她的視線,他側頭看了過來。

那雙漆黑的鳳眼裏,罕見地褪去了乖巧,笑意沉沉,星光流轉,竟顯得幽深惑人。

如同潛藏深淵中的妖邪,在那一瞬睜開了眼。

危險與蠱惑並生。

元陽景揚了揚眉。

“嗯。”少年聲音裏也是沉甸甸的笑意,分明是對僧人說話,眼睛卻仍看著她。

“法師,我與他都是靈鷲宮中人。”

聽元陽景說自己是靈鷲宮的人後,就轉眼看了過來,以至於將整場眉眼官司都看在眼裏了的元憐星:……

奇怪,這人的笑容怎麼這麼刺眼?

僧人不認得他們,隻當都是星毓公主的人,幹脆一起帶去見主持。

路上,元陽景演得專心致誌:“公主殿下,您想做什麼?”

元憐星也演:“本宮想要確定,此事為意外還是命案。”

若是意外,他們就可以走了。

可若是命案……少不得得留到衙門的人到為止。

元陽景明白她的意思,也認同她的想法。

若元陽景不是身上有個“靜思己過”的戒令,她也會這麼做。

然而偏偏她身上有個戒令。

國安寺的主持法號秀能,是一位年逾古稀的高僧,身披紅色袈裟,麵容慈悲。

聽聞元憐星的來意,並確定令牌的真假後,他沉默了片刻,告訴她們。

人命關天,死者平冤更重要,他們謹記不能破壞案發現場的規矩,是以沒有挪動屍首,隻派僧人將屍首圍了起來,蓋上白布,等府衙官差到此。

換言之,屍首還在寺門口。

……於是她們又去了寺門口。

正如主持所說,寺門前為了一群僧人,地上覆著一塊白布,白布上還沾著血跡,極為顯眼,隱約可見屍首的可怖死狀。

寧玉景猶豫了一瞬,給自己的暗衛使了個眼色,又道:“池韶,你跟我來。”

正要看暗衛驗屍的元陽景:?

雖不明所以,但鑒於自己暫時是靈鷲宮的人,而眼前這位正是靈鷲宮左護法。

眾目睽睽之下,她還是選擇了聽從,跟著他走到寺門另一邊。

元憐星同樣不明所以,但以為她倆有事要談,就沒過去。

誰料走到另一邊後,寧玉景隻道:“你看那座山。”

山?

元陽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春季花開,滿山遍野,色彩繽紛,如同錦繡團簇,美不勝收。

元陽景道:“琅山,每逢春日,百花盛開,玲瓏畫卷亦莫過如是。算是澧京城一大美景,百姓賞春踏青的好去處。怎麼了?”

寧玉景:“嗯……”

元陽景眸光一深:“可是清桐樓的據點在那裏?”

寧玉景:“……”

不,沒有。

和正事沒關係。

隻是他私心裏,希望她目之所及,皆是錦繡美景,而非血腥猙獰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