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生終於反應過來,失笑:“誰說我想談了?”
可你都準備收拾收拾和遊戲角色表白了。
宮野誌保心底吐槽,一臉無言。
“……算了,你就當我是個非他不可的死宅吧。”奈奈生放棄了,她指著屏幕上的文件包,一本正經,“別想著給我介紹對象了,你非要拆散我們這對苦命鴛鴦不可嗎?”
宮野誌保:“……”
她眼神裏寫著“這個人發什麼瘋”,過一會兒又換成“也許她單身太久終於不正常了”,最終略帶心疼地看著自家好友。
“再幫我想想辦法吧,誌保。”奈奈生話音一轉,可憐兮兮地拜托道。
宮野誌保認命地悶頭忙碌起來。
幾小時過去,奈奈生坐得有些腰酸背痛,正想勸宮野誌保起來活動一下,就見她嚴肅地抬起頭。
“製作一個完全擬人且畫風和諧的虛擬形象放在遊戲裏可能有點困難。”她直接說,“按照你的說法,如果遊戲裏的那個角色真的這麼智能,那麼不被他懷疑是不可能的。”
看著奈奈生露出失落表情,她話音一轉:“但我剛剛拆包的時候發現了一個任務,它的獎勵……有點特殊。”
“如果借助這個獎勵,也許可以實現你的想法。”宮野誌保顯然也還在思考。這個想法剛剛成型,她說的時候語氣有些遲疑,“——讓你短暫地同他‘見麵’。”
“什麼任務?”奈奈生問,但心裏已經有所猜測。
“reinokako。”
宮野誌保掃了眼代碼上的任務名。
“零的過去。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
她看向屏幕那頭微微愣怔的奈奈生:“在畢業典禮那天之前完成這個任務、取得獎勵的話,我就可以想想辦法。”
“……”
奈奈生蹙了下眉,沒有立刻回應,宮野誌保還以為是這個任務太難。
“少睡兩個小時,肝一肝也就過去了吧?”她其實並不玩遊戲,但還是嚐試著給出建議。
“嗯,我再想想。”奈奈生輕聲說,“辛苦你啦誌保。”
“沒事。”
奈奈生回神,壓下那一點煩悶,看著她,忽然溫柔笑起來:“你果然很聰明。”
她眼睛很亮,含著滿滿的欣慰,宮野誌保喝了口咖啡,聞言不自在地放下杯子:“怎麼突然誇我。”
“孩子就得多誇才能長得好。”奈奈生起身要去給自己接水,走之前理直氣壯地留下一句,“而且別人家是誇,我這隻能算是說實話。因為誌保你本來就很聰明。”
她離開座位,攝像頭開著,正對空蕩蕩的房間。
宮野誌保有點出神。
……十八年人生裏,宮野誌保不止一次想過,如果自己平庸或者愚蠢,也許就會因為無用而被組織拋棄,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自己的聰明隻會帶來災難,這是宮野誌保很早就清楚的事情。
好比她日夜不停受到的來自組織的監視。
又好比剛剛製作結束的藥物……
連她自己都會自我厭棄,而姐姐因為父母的過去也不願多提這些事情,這種時候,好像也隻剩奈奈生會跟她說一句,那不是災難。
【遺傳自父母的聰明才智,是獨屬於誌保的天賦和禮物才對。】
……
宮野誌保看著奈奈生走到走廊,身影沒入黑暗,才注意到家裏其他地方的燈都是暗的。
她又懶得開燈。
宮野誌保歎氣,一手托腮,右手搭上鼠標。
奈奈生借著窗外一點月色在廚房接水時,被驟然亮起的燈光嚇了一跳。
她順手摸上旁邊的菜刀,手指搭在硬質握柄上,想起什麼,又收回了手。
奈奈生端著水杯回到房間,在電腦前坐下,看見宮野誌保用一個很放鬆的姿勢靠著椅背。見她回來,指尖在鍵盤上一點,走廊的燈隨著那輕微的哢嗒聲一起熄滅。
“家裏開關可以遠程操控,也能語音識別。”她淡淡地說,“你下次懶得走過去開燈的時候,就嗷一嗓子,讓它開燈——你平時不是總一驚一乍的嗎?還有晚上一個人在家也多開幾盞燈。”
“沒關係,我看得到。”奈奈生說。
“有關係。”宮野誌保忽然任性,咬重音強調,“我不喜歡。”
那之後幾天一到晚上,奈奈生都會收獲宮野誌保的友情開燈服務。
弄得她們家燈火通明,不知道的還以為房子裏住了二十口人。
她一邊感慨著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節約,一邊心安理得接受了對方別扭的關心。
奈奈生花了三天終於趕完論文,一掃之前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元氣滿滿地登上了遊戲。
按年齡來看,降穀零現在跟她其實已經是同齡人了,但奈奈生瞞得很好,絕口不提年齡話題,弄得零至今還堅定不移地以為奈奈生會一天到晚這麼忙,是因為她已經一路讀到了博士。
奈奈生一上線就看見降穀零正在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