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彤麗到白宏的病房一看,那枝花軟塌塌的,街頭買來的花原本就沒什麼後勁兒,眼看著就要謝了,心裏不痛快,加上昨天跟楊誌強說這花是月季,還被楊誌強強辯了一番,此時看見自己的花快謝了,什麼都不管,先換水。
白宏覺得彤麗今天進來程序和往常不一樣,就問:“你幹嗎呢?”
“花蔫了,我換些新水。”
“哦,能開這麼久已經很難得了,換水也沒有用了。”
“你老說喪氣話。”
“我說的是實話。”
“怎麼啦?這是我買的花,就算是謝,我也要親眼看著它一瓣一瓣地凋謝!”彤麗氣呼呼,說得斬釘截鐵。
這口氣,把白宏噎得一愣,半天沒有話說。
晚上陳靜來的時候,桌子上的花還在。
“你來啦?坐吧。”好像一直都在等她到來,口氣卻又幾分客氣,那天之後陳靜第一次來看白宏。
“誰送你的花?”陳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是彤麗的。我找了一個陪護,你就不用太累了。”陳靜並不知道彤麗是誰,白宏這樣一說,心裏先難受一下,他找陪護竟然瞞著自己。但是陳靜忍了,她今天來不能被這些事兒打亂,還有更重要的事兒。
“我幫你收拾一下,”陳靜想找點兒事兒讓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說著進了衛生間,衛生間裏幹淨整齊,沒有什麼可下手的,陳靜想了一下,打了盆水,出來,放在白宏腳下,“洗洗腳吧,睡覺舒服一點。”
“好,我自己來。”
陳靜隻好站在一邊看。垂下雙手。
白宏脫了鞋襪,慢慢地把腳往下放。陳靜眼看著他的腳伸錯了方向,不由得伸手抓住他腳脖
子,向水盆裏放。
陳靜的手一搭上白宏的腳腕,他立刻抬起腿,意思不用陳靜扶,動作不大,但陳靜意識到了。她趕緊鬆開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白宏慢慢地把腳放進水裏。剛才的小動作讓陳靜心裏難受,白宏赤腳放在水盆裏的動作,好像踩進自己的胃裏一樣,一陣陣地發苦發酸。
“你真的決定了?”
“嗯。”
“我要是不同意呢?”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