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這讓左謙從心底深處鬆了一口氣。

看著放了一地的包裝盒,不用仔細去想,他就知道整個下午她都做了什麼。

果真是表麵一套心裏一套,不聽話得很。

已是深夜,就這樣直接躺在床上睡覺很容易生病,更別說童眠這個易病體質。

左謙彎身,想把薄毯抽出來蓋她身上。也許是感覺到了不舒服,童眠哼哼嚀嚀翻了個身,正好剛將抽出來的薄毯壓得緊緊的,同時幾縷輕紗往上提了提,那神秘香豔的場景立即讓左謙移了目光。

睡個覺也不老實,這麼大的床還不夠你翻個身。

左謙在心裏吐槽著,將脫下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卻蓋不住他躁動的內心。

即使已經過去很長時間,浴室裏還彌漫著淡淡的櫻花香氣,那是她沐浴乳的味道。

左謙打開花灑,將水溫調低。冰涼的水打在他的身上,也讓他冷靜了不少,唯有雙手緊握成拳,上麵隱隱浮現著青色血管。

三年,他從未碰過童眠,一是因為想離婚放她走的心思一直都有,不想因此傷害她,二則是因為他覺得這件事很惡心。

對,很惡心,從始至終都惡心無比。

五歲的孩童時期,他與母親生活在潼古小鎮上,父親在外地工作,雖回來的次數很少,但他一直認為他很幸福。

與父親交好的林叔幫他們修繕了漏雨的房子,母親做了好酒好菜感謝。那晚電閃雷鳴,林叔暫時住下。

他被雷聲吵醒,小小的他想讓媽媽陪著。隔著門縫,他看見和藹的林叔坐在床上,最親愛的母親坐在林叔身上,兩人□□,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清晰地傳到耳中。回去後他吐了,吐到流酸水也無法消除他內心的惡心感。

後來那個女人跟別人跑了,不是林叔,據說是她的初戀,兩人相見舊情複燃。

後來他拚盡一切逃離那個噩夢,來到東泠市進入娛樂圈,沒想到又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無權無勢又長得好看,圈中不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暗戳戳地提過潛規則。

甚至一個女的為了逼他就範,不惜下藥綁架。為了逃出來,他直接從窗上跳下去,摔斷了腿,躺了幾個月。

而‘童眠’童家是唯一向他伸出橄欖枝的人。

他知道童家很好‘童眠’很好,可他還是無法跨越心底的那道屏障。

關了花灑,左謙擦掉身上的冷水,裹上浴袍正打算出去,卻聽到一句“他怎麼還不出來”。

她醒了。

是啊,在左謙進去沒多久,童眠就已經醒了。

她是特意等著他回來,誰知道是淩晨兩點,實在熬不過去就睡著了。

左謙吼那兩下實際上她已經半夢半醒了,好想扭頭直接睡,但想到心中的計劃,童眠揉了揉困乏的雙眼,逼著自己醒來。

為了達到自己理想中的效果,童眠從包包中找出口紅,特意補了個淺妝。

看著鏡子中的女人她自己都麵紅耳赤。

——“加油,為了百年大壽的終極計劃,給我上!”

——“他進去多長時間了,怎麼洗了這麼久還沒好。”

自顧自地嘟囔著,沒想到左謙突然打開浴室門,童眠暫時愣在原地。

室內的大燈被打開,女人的一切都清晰落在左謙的瞳孔中。

鮮紅的輕紗睡衣輕盈地掛在她身上,除卻個別重要的部位,其他地方都在薄紗下若隱若現。許是女人自己也害羞了,踏在地板上的雙腳微微蜷縮著,好似無處安放。

——“要死了,要死了,這輩子沒做過這麼丟人的事,媽媽呀。”

在穿過來之前,童眠沒有談過一個男朋友,別看嘴上無所顧忌,內心還是個純情少女呢。

若不是為了離婚,她能這麼厚臉皮嗎?

雖然左謙不是男主,但畢竟作為女主喜歡瘋狂追求的男人,在書中也不是寥寥幾筆。

她突然想起交代他的身世時突然有這麼一個細節,他曾親眼目睹過自己母親的出軌現場,在年幼的他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傷害。

童眠知道這件事,但她不以為意,認為那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轉眼突然想到他和‘童眠’結婚三年沒有夫妻之實,除此之外更沒有其他的女人。

難道他親眼看見自己母親和別人在行……和諧之事?

單純的她以為的出軌現場是摟摟抱抱什麼的,沒想到這麼勁爆。

所以知道左謙不會對她怎麼樣,她才會厚著臉皮勾搭他,讓他厭惡,然後走劇情離婚。

“老公~”

看著翩翩走近的女人,左謙站著沒動,靜靜看著她在搞什麼鬼。

“我們已經結婚三年了,是不是應該有……”

童眠羞澀抬眸,卻在對上左謙幽幽的眼神後,隨即垂下眸子。她是真害羞了,手掌心都不知被她掐出幾個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