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泠市國際機場,嘈雜的人群來來往往。
在出站口接機的人群中,兩個拿著花束的女孩即使穿著最普通的白短袖牛仔短褲,也掩蓋不了她們獨有的氣質。
一個清冷溫柔,一個嬌弱,唯有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透著一股古靈精怪。
這便是童眠和她的準嫂嫂來給她回國的哥哥接機。
“我今天是起的晚了,隨便找了一身衣服,沒想到竟然和書錦姐撞衫了。”
童眠特意將話題往衣服上引了引,兩人今天穿的衣服非常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妹裝或者是閨蜜裝。
白書錦倒是並不在意,笑道:“我還以為眠眠在上大學呢,今年大幾了?”
童眠低下頭,佯裝羞澀,“書錦姐就會開我的玩笑。”
唯有眼角的笑意逐漸淡下。
——“真能裝。”
——“我是故意的,就是要跟你撞衫,顯得你沒有那麼與眾不同。想引起男人的注意,嗬嗬,不行了吧。本姑娘天生麗質,什麼衣服都hold的住,跟我比?下輩子吧。”
童眠太清楚了,在別的女人都爭相穿著最貴或者是最潮流的品牌衣服時,她每每都是一身簡單的素色衣服,外加又是搞藝術的,竟是給她增添一份與眾不同的氣質,將她親愛的哥哥童禾宸吃得死死的。
她拉起白書錦的手,根根分明的指節如同剝了皮的蔥瓣細嫩光滑,隻有食指的指尖殘留著還沒有完全洗掉的顏料色彩。
“書錦姐想必是剛從畫室出來的,都說了,書錦姐忙的話我一個人就可以接他。”
白書錦是畫畫的,雖不是名聲大噪的畫家,但在這個圈子裏也小有名氣。
“姐姐的手真好看。”
童眠撫摸這雙手,低垂的眸子逐漸粹上了冷意,這是她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這麼希望一個人消失,哪怕是左謙這個導致她會早死的罪魁禍首都沒讓她這麼恨。
——“真好看,殺死過兩個人竟還是這麼好看,這麼清新這麼溫柔,當真真是諷刺。”
——“一個冒牌貨活得這麼高雅,搞不懂為什麼讓這樣一個人做了主角,還是沒有報應的主角,果真是殘酷的現實社會。”
機場上空響起語音提示,是哥哥乘坐的那班飛機要到了。
童眠興奮地張望著出來的人群,雖然哥哥最終的結局不太好,但好歹也是男主耶。
白書錦垂眸,目光落在依舊交握的雙手上,她抬眸看著女孩的側臉,是那麼的純粹。
她回過頭來勾了勾唇,應當是她想多了吧。
“是禾宸。”白書錦伸出手向人群中指去。
順著她指的方向,童眠看到一個身著定製西裝的男人,身姿挺拔,在人群中是那麼的顯眼突兀。
——“不愧是做男主的男人,不得不說,這模樣很是可以,跟冰疙瘩比他們倆誰好看呢?”
兩個人都是俊朗型的,或許是與本身的職業有關,童禾宸是和盛集團的執行總裁,穿的最多的就是西裝襯衫,俊朗之外更填了一份硬朗。
而左謙是在娛樂圈工作,除了演戲還有很多的娛樂代言,免不了要化妝,雖然他日常不在意穿搭,但畢竟在圈子裏熏陶得多,日常也多是舒適有設計感的衣服。比起童禾宸,他更多了一份柔和,俊美但一點都不娘氣。但他的外形氣質與本身性格又相反,融合在他身上就有一種令人癡迷的撕裂美。
——“真要說的話,還是冰疙瘩這樣的更合我的口味,那臉、那喉結、那健壯的腰腹,啊呀……我又在想什麼?”
童眠搖搖頭,想將腦子中那些色氣滿滿的東西搖走,然後就有一隻從天而降的大手按住她亂動的腦袋。
“聽爸媽說,我還不信,我文靜的妹妹終於開朗了些。”
童禾宸在外出差的時候,父母就跟他說過妹妹的情況好了許多,食欲有了,性格也開朗了些,逐漸開始像小時候。
也許是太久了,他都快忘了妹妹本身的性格,小時候的她雖不至於古靈精怪,但也是誰見了都忍不住擼一把的小可愛。
直到她十歲那年牽扯進公司的利益被綁架,從那之後她的性格越來越沉,越來越靜,甚至越來越懂事。三年前她說喜歡左謙,問其原因,隻說是綁架那晚陪她一晚的哥哥,這是她少有的開口請求,他們用力幫她,隻為彌補。
童眠聽著,不免心裏打了鼓,她已經很盡力在扮演‘童眠’的人設了,沒想到還是泄露了點。
沒關係,他們是至親,沒發現才奇怪,童眠自我安慰,也幸好‘童眠’是經曆過大型事件的,才不至於讓她暴露。
車內,秘書開著車,童禾宸和白書錦坐在後麵,她這個電燈泡自動坐在副駕駛坐上。
“哥,你聞聞這花香不香,書錦姐一早上特意為你挑的。”
——“切。”
“眠眠。”童禾宸突然一臉凝重地喊她。
“什麼?”
“把頭扭過去。”
“為什麼?”
這對話聽得司機都有一絲笑意,可童眠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