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小姐。”
樓宴，樓家的二公子，一個病秧子。
這人設怎麼這麼熟悉？
梁婠閉了閉眼，努力回想。
嘶，怎麼好像是她之前看過的一本小說中的短命npc啊！
梁婠傻了，視線在喜房內逡巡一圈。
不是吧？她穿成了短命npc的新娘子？
今夜喜宴小辦，此刻賓客早已盡散，小廝阿諾此刻正恭恭敬敬的將挎著藥箱的白須老大夫一路送上馬車。
叮囑好駕馬的車夫一路慢行，看著馬車慢慢行遠，這才折身往回趕。
回到距離小竹軒不遠的客房，將門牢牢掩上，阿諾端來煨好放溫的藥湯，送到床前：“少爺，該喝藥了。”
坐靠在榻上的樓宴緩緩睜開眼，濃密的眼睫下，一雙深瞳，漆黑如點墨。
他的麵色帶著病態的蒼白，但饒是如此，也難掩風華。
一聲輕咳過後，他伸手接過阿諾遞上來的藥湯，白潔細長的手指，搭在碗沿上，可見指節處泛出略略青白色。
阿諾看著緩過勁來的少爺，心底大大鬆了一口氣，少爺的身子本就不能疲勞，可這段時間，卻耗費了太多心神。
唉，若不是為了拿回瓊玉樓，少爺又何必糟這份罪呢。
想到這裏，阿諾忍不住問：“少爺，瓊玉樓原本就是老爺留給您的，當初老太太做主讓大房代為打理，雖然說好了待您成親後再交還您手中，但大夫人會不會不舍得還啊？”
樓宴長舒一口氣，緩緩搖頭道：“她倒是想，可畢竟有祖母在，她不敢的。”
“您是說。”阿諾不確定的問道：“老太太是站在咱們這邊的？”
樓宴眸光微斂，不置可否。
小半個時辰後，大夫人劉氏端坐在妝台前由丫鬟服侍著卸除妝發，沒一會兒就見方嬤嬤一路小跑而回。
方嬤嬤順手接過丫鬟手裏的梳子，將人打發走後，一麵替大夫人順發，一麵衝銅鏡裏的大夫人殷勤道：“二少爺那身子啊，眼瞅著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劉氏聽了這話，嘴角反倒掛了笑，心道那副破敗身子，怕是再撐不了多久了。
如此一想，心中更是暢快，忍不住搖了搖頭笑道：“我要早知道他這身子破敗成這樣，前頭那幾次說親，便也不讓你去費那番功夫攪黃婚事咯。”
“我看二少爺那身子，撐不了多久了。您前頭才將瓊玉樓送他手裏，怕是還沒焐熱，就又得還回來呢。”方嬤嬤見主子高興，順著她的話頭接下去。
可不是嘛？樓宴一死，瓊玉樓還不是落回她們手裏。
劉氏笑得好不得意，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不願昱兒迎娶梁家姑娘，我還真舍不得明日就將瓊玉樓還回二郎手裏。”
方嬤嬤連連稱是，“梁家小娘子那樣粗鄙的一個人，如何配得上大少爺那樣的人物。”
聞言劉氏一聲低哼，說到這事就有些來氣，“樓梁兩家這樁娃娃親是老太爺在世那會兒定下的，後來兩家沒了交集，都斷了多久聯係，我原以為這事就算揭過篇去了，誰成想，這梁家突然又找上門來了？”
“是啊，若不是約書被翻出來，老奴都快忘了有這麼一樁事。”方嬤嬤嘴上應著，手上不輕不重的替大夫人鬆肩膀。
“若那梁家姑娘是個循規蹈矩的閨秀也就罷了，可偏生生得蠢頓不堪，言行粗魯全無禮數。”劉氏冷笑出聲：“到底是個鄉下丫頭，如何配得上我們昱兒？可偏生老太太還不同意否了這樁陳年舊事，生怕毀了老太爺的清譽。”
方嬤嬤看大夫人說得激動，倒了杯茶水給她順氣。
劉氏接過後飲了半杯，這才挑著眉毛接著道：“好在當初約書寫的潦草，說是誰都可以，這才將老太太糊弄過去了，否則，難道還真要昱兒將那蠢婦迎進門？”
“說服了老祖宗這才算過了第一關，”方嬤嬤陪著笑，賣乖道：“若梁家那邊不同意，此事也難成，還是夫人聰明，能想到這個法子。”
劉氏得意的一聲哼笑，“雖然梁家知道真相，但若是他家姑娘自己同意了，這豈不就是一拍即合的好事嗎？所以我便設計引她偶遇二郎。你也知道，二郎那副身子是差了些，但那副好相貌隨了弟妹，最是討小姑娘的歡心。”
“不過我雖知道這事能成，卻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我引著梁家姑娘偷偷瞧了二郎一麵，那小妮子居然就非他不嫁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