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70章 第70章(2 / 2)

言子苓:“你不說便回房歇著——”

“你是我祖宗,我不問你了你別走啊!”蕭成玉連連將他往回拽。

言子苓這才停步挪回去,說道:“祖宗我可擔不起,你這是要害我滿門抄斬是不是?”

蕭成玉笑了笑,“自然不是。”

池塘的湖風滲涼,吹的言子苓陡然打了一個哆嗦,剛想出言問他二人何時回去,便聞見蕭成玉低聲說道:“聽宮中舊人說我娘親以前也是個大夫。”

言子苓默了片刻,不曾作聲。

“我從未見過她,自然也不知曉她是什麼樣的,宮中不曾有她生前的畫像,我也是偶然聽得宮中侍奉的幾個舊人閑談時非議過我的出身,才知曉原來她未進皇宮之前還曾做過大夫。”

“所以,便是如此三殿下這幾日才這般纏著我的?”言子苓問。

蕭成玉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我可早在見到你本人之前便聽聞你的大名了。”

言子苓抬眉:“是聽芙蕖說的?”

蕭成玉:“是,他同我講了洹州之事。”

言子苓未作聲。

“倘若我母妃還在,大抵衣袖之間也是你這般藥草溫和的味道,不過初次見你之時,那詩賦確實是真心給你吟的。”蕭成玉解釋道。

言子苓垂眸:“我衣袖間的藥草味道都是撥弄著草藥染上的,沒什麼好稀奇,一般大夫的身上都有。”

蕭成玉擺頭:“不一樣。”

言子苓抬眸看向他,問:“如何就不一樣了。”

蕭成玉道:“你是我親自挑的。”

言子苓沒聽懂他話中之意:“親自挑的?”

蕭成玉擺了擺手,又扭頭看向池塘裏枯死的蓮葉道:“聽人說,她最喜歡的便是蓮花,最愛那一句‘出汙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於是小時候背誦那篇賦的時候,我費了好一番力氣,”

他笑了笑又道:“其實他們都不知曉,因為我這早逝的母妃的緣故,我極早便能背誦詩文了,可笑他們還將有娘的孩子當成寶,能吐出一兩句詩詞來便要誇讚到天上去,能寫一個筆畫不出錯的大字,便得賞一堆金銀玉器,就算綾羅錦緞加身,該不會的依舊不會。”

言子苓扭頭看著他,發覺他正垂著眸子,問道:“你不是說,你由德妃所養?”

蕭成玉點頭笑了笑:“寄人籬下總要權衡利弊,不將人風頭蓋了過去,我才能有個娘。”

言子苓心下微動,宛如被戳了一根長刺,不舒坦地發悶:“你白日說,德妃宅心仁厚。”

蕭成玉攤了攤手:“她不求聞達養我幾載,自然宅心仁厚,旁人還不樂意養呢。”

言子苓抿了抿唇:“那她待你可好?”

蕭成玉點頭:“同宮中其他人相比,算是頂好了。”

言子苓聽出來一絲沉鬱,又問道:“倘若不對比呢?”

蕭成玉扭頭衝他咧嘴:“子苓,你可真會問人痛腳,左右人家也不是我親娘,自己膝下也有親子,自然是不可能不心生偏私,我已經很感恩戴德了。”

言子苓道:“你是說甘願披上一身茅草,蓋著滿身金玉避影斂跡,任人輕看不爭不搶這樣的感恩戴德?”

蕭成玉失笑:“你竟還會這般瞧我,不過我可沒到那個份上,如今仲永之傷,已然爭搶不起來什麼。”

言子苓:“你以為你真是仲永?”

蕭成玉:“不知曉,我如今隻愛山水無心辭賦,又不做教書先生。”

言子苓:“成安帝他為何不喜歡你?”

蕭成玉:“不是不喜歡,就是不在意,聽聞是因為我母妃性子清高瞧不上他,他賭氣便也瞧不上我。”

言子苓笑了笑,道:“你這是醉著還是醒著?”

蕭成玉歪著頭看他:“你猜猜。”

言子苓睨了他一眼,又咧過頭道:“時候不早了,既然您酒醒的差不多,那應當能自己回去。”

蕭成玉拽緊了他的袖子:“我還醉著。”

言子苓:“哪裏有喝醉酒的人知曉自己是醉著還是清醒的,不都是說自個兒清醒的不得了?”

蕭成玉擺頭:“我不曾扯謊騙你,我腳下是站不穩的。”

言子苓斜睨著瞧他,推著他的胳膊道:“沒醉走兩步。”

蕭成玉說做便做,結果他前腳剛邁出去,後腳便絆住了腳踝,順勢往前一撲,穩穩當當地撲進了言子苓的懷裏,胳膊還順勢死死摟住了他的腰。

言子苓也不知曉他這是裝的還是真的,拽著他的手惱然道:“三殿下摟的可真順手,鬆開。”

蕭成玉偏是不鬆:“我倘若真鬆,怕是會摔到地上去。”

言子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