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死不知悔改,我有沒有同你一字一句地囑咐過,你若是再不知死活地在那些朝政之事上勞心傷神,就算是真神醫來了也救不了你!”
言子苓氣的差些把拳頭揮到謝偷白那張俊俏的臉上去。
“我並未看那些公文,隻不過同魏將軍多聊了兩句。”謝偷白辯解道。
是啊,他確實隻是同魏酃聊了兩句,聊到需要讓俞千樓特意找借口將他支開。
“你是不是真得要我將你這兩條腿給打斷了你才能消停?”言子苓有些氣急敗壞道。
謝偷白靠在榻上認真想了一二,擺了擺頭:“不是,我嘴遭下的孽你為何要找我這兩條腿的麻煩?”他摸了摸自己尚且完好的兩條腿道。
言子苓瞪了他一眼:“我倒是也不介意敲碎你滿口牙,拔了你那不老實的舌頭。”他坐到榻前的椅子上,伸手搭上了謝偷白的胳膊。
謝偷白眯了眯眼睛,上一秒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緩緩道:“有件事我似乎做錯了。”
言子苓摸著脈,看了他一眼:“什麼事?”他問。
謝偷白道:“魏酃並不知道我接近他是因為闕都之事,而我怕他察覺到這些事情便一直以‘一見傾心’這樣的借口同他周旋,”
言子苓收回手,替他斂下了袖子。
又聽謝偷白道:“但這隻是個我方便接近他的借口。”
言子苓:“他信以為真了?”
謝偷白皺了皺眉:“我一直覺得像他那樣的人,應該會瞧不上或者說是嗤之以鼻我這般以權術謀人心的朝官。”
言子苓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有什麼用,人心貪婪好算計,人心歡喜又不一樣。”
謝偷白神色微難:“是,所以我大抵走錯了。”
言子苓:“那,他同你表明心跡了?”他問。
謝偷白搖了搖頭。
言子苓:“那他喜歡你喜歡的無法自拔了?”他接著問道。
謝偷白搖了搖頭。
言子苓:“那他對你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謝偷白遲疑了一刹,又搖了搖頭。
言子苓沒注意到這一絲異樣,繼續道:“既然人家還是個模棱兩可的狀況,你便不要再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謝偷白眉頭一挑:“你怎麼又幫著外人說話?”
言子苓道:“人家魏將軍堂堂正一品的司軍之職,又生的豐神俊朗,人品自然不用說也是一頂一的好,京都想要嫁進他將軍府的姑娘都排起了長隊等著帶上嫁妝入住將軍府,再說,就算人家眼光略微高點,那宮中且還有一堆金枝玉葉等著他挑,你一個連崽都下不了的病秧子瞎操什麼心?”
謝偷白:“言子苓,你居然罵人?”
言子苓懶得搭理他,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擺了擺手道:“實話實說而已,你急什麼?”
謝偷白吃了個啞巴虧,“細想一番,京中這股流言還是派人鎮壓下去的好。”
言子苓灌了口茶:“怎麼,肯做個人了?”
謝偷白一覷:“你今夜怎麼就狗嘴裏吐不出來一句象牙?”
言子苓放下茶杯:“你見過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的?”
謝偷白笑了笑:“我以為至少你是能做到的。”
言子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將手中杯盞摔的脆響:“謝懷澈我咬死你個王八蛋我!”
謝偷白無心再氣他,收斂了麵上笑意又接著道:“我想的十分簡單,闕都之事隻要還清了,我跟他便再也不會有瓜葛,他可以依舊做他的驍勇大將軍,而我便回仄州去謀個教書先生當。”
言子苓又從桌子上翻了一個杯子倒了杯溫水,“你想怎麼還清?”
謝偷白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斟酌,隨後道:“鏟除在他暗處的那些敵人,穩固他的司軍職位,最後幫他打贏和沙跋人的這場仗。”
他說的輕描淡寫,仿佛這些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