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成安京都因為魏大將軍回朝一事多了不少茶飯過後閑談的談資。
不過前前後後零零散散傳出來的流言之中,其中最為甚囂塵上的、還是魏酃同朝中近來混的最風生水起的權臣謝偷白謝司吏之間的秘事。
自從魏酃同謝偷白濕著官服一同從宮門中出來玄武大道這事、被看守宮門的人傳出來了後,坊間茶樓之裏的曲師茶客猜測了不少種可能。
有說是,魏酃魏將軍到了成婚的年紀,此次回朝一見傾心那麵相好看的謝偷白謝大人,於是趁著近水樓台相邀謝大人於月亭之下,時機正好、氣氛微妙,二人情到深處便一同遊嬉到了湖水裏。
還有的說是,那謝偷白看著病弱無力,許是礙著夜色不小心落到了湖裏,恰好遇到魏將軍暫時摒棄前嫌舍命相救,心下動容倍念感激才相邀著魏將軍一同出宮門。
各說紛紜,爭不出來個統一,況且閑暇之餘偷偷私下編排著這些朝中權貴原本就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種給自己尋樂的機會。
不過,無論這兩人之間的那晚經曆的版本到底如何,且都是一日行千裏流言蜚語。
講的人多了,便也能隨時傳到當事人的耳裏——
柳策川一大早氣衝衝地從街上回來,挎著一籃子被糟蹋的七零八落的青菜蘿卜便來到了魏酃麵前,十分憤懣不平:
“將軍征戰這麼多年的功績他們倒是半分不提,尋樂子說閑話他們比誰都起勁!”
魏酃今日著了一身淺素的袍子,將軍的威嚴減了幾分,看上去也不再那般盛氣淩人。
他看了柳策川胳膊上挎的菜籃子裏頭一眼,瞄見裏頭亂七八糟的一堆綠的白的,啟唇道:“你就因為此事跟人打起來,還將菜毀了?飽了?”
柳策川隨即看向自己手上提的籃子,收回視線又辯解道:“不是,屬下怎麼會跟他們打起來,隻不過…就是吵了幾架罷了。”
看來除了打架鬥毆這回事在他眼裏還算嚴重,其他的凡是動嘴皮子的事情都仿佛沒有什麼大不了。
魏酃皺了皺眉:“你倒是半分自覺都不曾有,京都待不住你了,想今日就啟程回塞北吹風?”
“屬下並非這個意思,無論是塞北還是京都,屬下都願意跟著將軍,屬下就是氣不過,氣不過他們將您同那個奸臣混同在一起,不分是非遞奏折彈劾訇關,當街收押徐副將——”
“行了,先前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魏酃打斷道。
柳策川識相地閉了嘴,聞言凜然看了看四下無人且像個荒廢了許久的院子,匆匆收回視線接著說道:
“查到了一些,半載前,朝中的司吏還是之前那位坐了許多年位置的張煥之張大人,隻不過這位張大人為人不太安分、權傾朝野多年,在官僚之中隻手遮天,結黨營私、搜刮民財,種種行徑罄竹難書,終有一日引起了朝廷中人的諸多不滿,雖然諸臣對他十分忌憚,但礙於他手中捏握著許多人的把柄,朝中也沒有人能夠真的把手伸到他頭上,而且聽說那段時日,陛下苦惱了許久,還因為無法將這事攤到明麵上來身體抱了恙。”
魏酃掀眸抬眼看了他一眼,嫌棄道:“你在軍中稟報軍情也是這般多的廢話的?”
柳策川被他一句噎的瞬時有些懷疑自己,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屬下會改!”他抬頭看著魏酃毫不關心的神色,又接著方才的說道:
“緊接著後來,那時還是一介布衣的謝大人拿著許清源許大閣士的舉薦書入了朝,由於是許閣士的舉薦提議,謝大人便被陛下重用委派私下查證張大人貪汙結黨一事。”
“許閣士的舉薦?”魏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