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第3章(1 / 3)

“塞北訇關一役戰敗,臣魏酃攜率兵將領徐子明回朝伏罪。”

剛到長安殿見了成安帝的麵,魏酃便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直接屈膝一跪認了那紙下罪詔書上的責難。

不知他這是真性情還是真莽撞,朝上的諸位凡是有顆腦袋的都心知肚明成安帝因為訇關一戰損失了半城百姓和一城疆土的事怒不可遏。

況且當日皇帝幾乎是聽聞到戰敗消息的那瞬就火上心頭當場下了罪布了詔書。

這如今好不容易將責指到了塞北領兵其他的將領身上,人都收押好了就差著主審問個口供判出個懲治辦法。

結果這魏酃可倒好,成安帝無心要找他的錯,可他卻一心一意硬著個脖梗子非要往人家的槍口上撞。

成安帝臉都白了,“既然罪臣已經伏罪收押,主審已定,便不必再多說,”

他頓了頓,臉色微微調轉好了些又接著道:“魏將軍一路辛苦,你回來的時候塞北怕是已經下起雪了吧?”他問。

成安帝名叫蕭慕安,字念奴,是成安建國後的第一代皇帝,早年還未有國土成安之時,他隻是一個小小州城的草莽勇夫。

後來中都各地動亂不平、邊塞戰局撕裂不穩,各地州城諸侯將相爭相起義,可征戰平邦數載,血火卻連著邊塞都城的尾根兒一直燒到了他們自己身上,霸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在那樣四分五裂的天下之中,無人不心生畏懼退縮、恐怕來路像前麵大多數人一樣引火燒身屍骨無存。

唯有他蕭慕安一人絲毫不惜一腔血汗盡數付諸東流,曆經幾載輾轉,求師問道研讀兵法,日夜苦研百家交貫、縱橫捭闔。

終於,叫他從窮鄉僻壤的仄州野地裏殺出來了一條叫諸公俯首稱臣的帝王之路。

他天資不夠,他知曉惡補,他想要什麼,他知道要怎麼做,他心不能容百川,他卻也同樣知曉在那樣一個戰亂頻仍的局勢下該如何穩定人心、收服人心。

成安是紙糊的沒錯,但是一個山野之地出來的粗人能用紙將這一國疆土拚湊整齊成一個完完整整的、表麵能看得過去的成安,屬實不易。

話雖如此,可就算再好的皇帝,沒有能衷心托孤的朝臣,那也成不了氣候。

此次塞北之事,成安帝其實心如明鏡,隻不過他身立於高位,高處不勝寒,孤影隨行,這些年行走在鋼刀之上早將信任這種東西扔進了腳下的油鍋裏。

而魏酃如今確實盛名在下、深受成安國民擁戴、實有定國威儀,他不可能不忌憚。

確切的來說還有恐慌,他摸爬滾打從那條路過來,最能知曉當今世上最能買賣皇權富貴的是什麼。

為了避免有一天的取而代之,他隻能作弄這些敲打猜忌的權術勾當。

人為權財死,鳥為水食亡,凡是座上候,皆曉走狗烹,更何況這表麵盛世的成安,實則隻是一副搖搖欲墜的空殼子。

“回稟陛下,塞北近年的雪下的都比往年早一些,將士們就著去年的棉衣尚且還能抵禦嚴寒,但軍中糧草餘的都是些陳年剩糧,加上近日天氣潮濕,有的已經開始發黴發爛,前些日子臣曾從塞北遞回過奏折稟明。”

他此次回成安都城,也不單單隻是為了訇關戰敗徐子明入獄之事,還有就是關於塞北糧草補給折子。

早在半月以前他便從塞北遞了申請朝廷批給糧草的奏折,但自從那奏折離北那日起,便如脫弦的箭、石沉了大海。

魏酃跟所有將士們生生是在塞北挨餓受凍地整整盼了一旬,起初還會找找路途遙遠艱險的借口搪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