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笑著說,“能讓你緩解疼痛的呀,放心啦,我可是專業的。”
再怎麼懷疑,也得硬撐著試試,不然她不是疼死就是失血過多身亡。
路微沒再抗拒。
針打完了,輪到徐刀刀時,護士有點為難,“這個治不了呀。”
徐刀刀的狀態又變得迷迷糊糊,眼珠子上糊了一團,“什、什麼?”
席繭問,“隻是變異了一半,也不能治嗎?”
護士說,“這個隻有曾先生知道怎麼做,我就是個護士,沒解藥的呀”
沒辦法,隻能先給他處理了一下肚子上的傷口,接著又換了件幹淨衣服,小護士拉著他們就往劇場走,“這裏不能亂跑的哦,客人太多,迷路的話不好找又受傷可不好辦了。演出快開始啦,你們趕快入座吧。”
紅毯盡頭是一張厚厚的簾子,掀開後裏麵還真是劇場。
座位滿滿當當全是人,打扮的都很高貴,又是西服又是長裙,男人女人坐在那兒端著紅酒邊喝邊聊,一臉愜意的笑容。
看著不真實極了。
三人被安排坐在最後麵的角落。
舞台上還落著幕布,什麼都看不到,隻有耳邊的杯子碰撞聲和低低的笑語,仿佛另外一個世界。
他們感覺不到熱鬧,隻有疲憊。
路微看了一圈,眼尖的發現了那個曾先生,就坐在第一排,周圍還有幾個客人正在跟他說話。
她起身就要找過去,被席繭一把拽住,“現在找他沒用,人太多了,被抓的肯定是咱們。”他左右看了看,“你在這兒陪他,你倆低調一點。我去試試。”
路微說,“你想怎麼做?我可以幫你。”
席繭想了想,“你盯著曾先生,他要是離開你就趕緊給我發信息說一聲。”
然後他拿出半碎的手機,“還能用,咱們掃個好友。”
路微:“好。”
徐刀刀一看這操作,也迷迷瞪瞪的拿出手機要掃他。加上之後,席繭悄悄從後麵離開,剛出去就收到了路微的消息。
“謝謝你,席繭。”
席繭回複,“不客氣。”
劇場內的燈光變暗了許多。
路微雖然打了那個針,但胳膊的位置還是猛烈抽痛著。
她閉著眼睛,忍痛忍的後背都出了汗,突然,另一隻手被人握住了。
徐刀刀握著她,卻不敢用力,隻是鬆鬆的牽著。
他輕聲說,“路微,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胳膊”他連那個“斷”字都不敢說出來,“是不是很疼?”
路微看向他,“你呢,你是不是也很疼?”
徐刀刀搖頭,“傷的又不重,有什麼疼的。”
路微僵硬地笑了笑,像是對自己的嘲諷,“這幾年在遊戲裏,我都不記得背叛你幾次了,你不恨我嗎。”
“你這不叫背叛,你隻是做了對的選擇。”徐刀刀語氣輕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
外麵的走廊上有很多房間,門上還備注了誰誰的休息室,名字都很陌生。
席繭一個一個的找,還真看到了“曾先生”的名牌。
他一擰門把,沒有上鎖,直接就開了。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牆上還掛了串鈴鐺,幹淨整潔的好像根本沒人住過,更別說有什麼道具寶箱了。
席繭轉著看了一圈,隻看到抽屜裏放了一堆奇怪的鬼紋麵具,就沒其他東西了。
他正要離開去別的地方找找,忽然發現牆角的邊緣很濕,不是水,黏糊糊的,他瞬間想到了那些怪物身上流的粘液。
不是噴濺的痕跡,更是從裏麵滲出來的。
牆裏有東西?
席繭走過去,耳朵貼上麵聽了聽,還真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像一種小動物的哼唧,又很像嬰兒,還有水流動的汩汩聲。
他正要想辦法把牆弄開,手機就震了震,拿出來一看,是路微發來的。
「曾先生出去了,小心點。」
時間緊迫,牆一時半會兒是搞不開了,席繭也不想這時候就出去,他原地踱步,做了會兒心理建設,掀開簾子就躲到了床底。
還好,這回床下就他自己,剛藏好就聽到了推門的聲音,滾輪滑動著一點點逼近,是曾先生的輪椅,他坐在上麵被人推到了床邊。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走的時候還看到那人在池子裏呢,都快泡熟了,回去一看還真沒了。肯定是被新來的那幾個病人救走的。”
“阿唇他們呢,關好了麼。”
“嗯嗯,馬上就要上台了,不會出差錯的。”
曾先生笑了笑,“你剛才說‘救走’,不夠準確。在這裏他們自身都難保,還想救別人?”
他接著說,“白嬰已經寄生了,再過不久,他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第九區居民,好好守衛我們的劇場,多榮耀的一件事啊”
旁邊的人問道,“那其他兩個呢?他們還都沒接受治療。”
曾先生“哼”了一聲,“急什麼,說不定就自己送上門兒了。”
“對了,魔術師也已經準備好了。是把開場秀安排給他還是壓軸?”
曾先生語氣裏多了一絲讚賞,“壓軸吧。他很有才華,竟然能想到讓我親自參與魔術,這種近距離體驗表演的想法我很喜歡。不出意外,今天這場恐怖秀一定會辦的很成功。”
他驅趕道,“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收拾好了拉鈴叫你。”
“是。”
腳步聲漸遠,門被拉開又合上。
屋子裏隻剩下曾先生一個人。
魔術師,恐怖秀,關鍵詞聯係到一起,這個魔術師很可能就是沈奢了。
原來他是被曾先生給抓了,還被逼著表演,怪不得會丟下自己。
席繭麵無表情地想。
在他記憶裏的沈奢,不管做什麼都有理由,像是加了層不講道理的柔光濾鏡。
“啪噠。”曾先生腿上的毛毯被他扔在了地上,露出了他的腿,可能是腿,看上去又有點像魚尾,明明是肉體的顏色,卻粘連著長在一起,腿內側全是透明的膜,腳上還長滿了鱗片。
這完全不像美人魚,又惡心又恐怖,像是實驗失敗的產物。
他轉動著輪椅,緩慢滑到那麵牆的位置,不知道做了什麼,那牆像幕布一樣被拉了上去,露出了裏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