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一到十五,櫻花朵朵村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動和表演,而參演的人都是當地村民,樸實無華卻別有一番風情,每天熱鬧非凡,相比於大都市,項塵覺得,這兒更讓人有一種流淌入心底的溫暖和親切感。
熱鬧的正月十五元宵節一過,年就算真正過完了,村民們從閑暇的日子一下子就過度到繁忙的春種時節,田地裏彎腰播種的背影處處可見,項塵和柯影也回歸到砍竹子編竹椅的日常生活中。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霍夢的心思全部撲在了他的未婚妻林婉身上,脾氣也很少發了,每天笑意盈盈,項塵也就很少被他指指點點,長大了不少的初一也得以從柴房裏解放出來,跟在項塵身邊,時不時咬項塵和柯影手裏的竹子。
管超也沒有再找過項塵和柯影的麻煩,也許是因為去年林婉被欺那件事,他成了村裏千夫所指的罪人,躲在家裏不敢出來了,相應的林婉成了可憐的受害人,村民不僅可憐林婉,還讚揚霍夢大丈夫胸懷能娶林婉,讚揚他對林婉的包容和一片癡心。
三月中旬,櫻花盛開,花開滿村,綴滿枝頭,春風拂過,漫天的櫻花紛紛揚揚,撒下一地絢爛的粉色。
項塵和柯影站在門前的一片櫻花樹下,遠遠能看見霍夢和林婉在那個鐵欄院子裏嬉鬧,時不時還可以聽見少年響亮的笑聲和少女嬌嗔的怒喝。
柯影低眸看著掉落在手掌心的一片粉色櫻花瓣,低聲吟道:“櫻花紅陌上,楊柳綠池邊,燕子聲聲裏,相思又一年。”
項塵撚起柯影掌心的花瓣,看著柯影,柯影抬起頭,咧開嘴傻笑了起來,眉宇間的陰鬱瞬間消失不見,“我喜歡周總理,這首詩是書禮找給我的。”
看著柯影傻樂,項塵也跟著傻樂起來,“我也很崇拜周總理。”
柯影跳到櫻花樹林裏,走到池塘邊,指著池塘邊上冒出綠芽的楊樹柳樹說:“你看,多麼應景。”
項塵環視了一眼四周的景象,點頭道:“對,周總理這首詩就是專門為你寫的。”
柯影一聽樂了起來,靠在一棵櫻花樹上笑彎了腰。
三月十五是個好日子,是霍夢和林婉喜結連理的好日子,兩家門前擺滿了酒席,甚至都擺到路上去了,但凡有點沾親帶故的,林城都請了過來,當然,這辦酒席的錢也是林城出的。
然而在這個喜慶的日子,柯影病了,發起了高燒,小臉通紅,躺在小泥屋的那張小床上。
霍德和霍夢忙得跟陀螺似的招待著裏裏外外的客人,根本顧不上柯影,隻有項塵,幫忙給客人倒完茶後忙著回來照顧柯影。
項塵扶起柯影道:“我們還是去看醫生吧,你這樣熬著也不是辦法。”
柯影靠著床頭搖了搖頭,“沒事,以前感冒發燒都是這樣過來的,捂在被子裏發發汗就沒事了,我哥那兒怎麼樣了,還忙得過來麼?”
項塵把水杯湊到柯影嘴邊,“先喝水。”
柯影小口喝著水,項塵喂完水後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扶柯影躺下,這才說:“你就放心吧,林叔家請了好多人來幫忙,我剛才幫忙倒茶的時候,就有人來替我,酒席已經開始了,剛剛回來的時候我還看見你哥和林婉在第一桌酒席上敬酒。”
柯影虛弱地點頭,“謝謝你照顧我。”
“怎麼又病了?”這時霍夢踢開門走進來,穿著一身紅色刺金的漢服,村裏人結婚興穿漢服,霍夢身材高挑穿著束腰漢服更顯陽剛帥氣。
柯影立刻從床上坐起來,撐在床上的胳膊一軟,頭差點撞在床頭木頭上。
霍夢大步走過去扶住柯影,臉上雖是生氣,卻掩蓋不住他這良辰吉日渾身散發出來的喜氣,“怎麼這麼不小心?躺下去躺下去,怎麼我一結婚你就病了?真是事兒多,手怎麼這麼燙,還發燒了?”
霍夢探了一下柯影的額頭,眉頭一皺,項塵剛想擰個濕毛巾給柯影降降溫,霍夢搶先一步拿了水盆裏的毛巾擰幹,搭在柯影額頭。
柯影一直看著霍夢,霍夢難得耐下性子對柯影說:“怎麼這麼大人了還動不動就生病,搞得跟女孩子一樣,以後沒事多出去走走,別老悶在屋子裏。”
霍夢見柯影不說話,轉頭對項塵說:“小木匠,好好照顧他,今天好歹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允許任何人有事。”
項塵說:“你還是陪你的新娘子去吧,我們這兒哪能勞您大駕。”
霍夢眉頭微蹙,“你不懟我一句心裏就不舒服嗎?今天好歹”
“是你大喜的日子,”項塵搶過霍夢的話,“誰不知道是你大喜的日子,用得著強調這麼多遍嗎?柯影病成這個樣子,你不打算送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