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諸綺夢一蹦三尺幹高，總覺得鹿聽陽剛才放進烤箱裏的蛋糕會爆炸。
“你別害怕。”鹿聽陽站在門口，語氣散漫又淡定。
“我能不害怕嗎？”諸綺夢雞飛狗跳的，淑女形象全無，學校裏不知道多少暗戀她的人見了要瞠目結舌。
“不會炸的。”鹿聽陽安慰道。
“不會炸你跑那麼遠幹什麼？！”諸綺夢要瘋了，這個人早就躲到距離廚房八百米遠的玄關去了，有什麼臉說不會炸？
“上一個，上上一個，上上上一個都炸了！”諸綺夢趕緊躲到鹿聽陽背後。
她也不知為什麼道鹿聽陽按照她的配方嚴格把控做出來的蛋糕會炸。
放進烤箱之前好好，狀態非常ok，但是烤箱一加熱，炸起來飛得滿烤箱全是，他們有一半時間都用來清理烤箱了。
一天下來，就做了四個，現在這第四個還在烤箱裏膨脹。
諸綺夢表示她好害怕烤箱不堪重負連著一塊爆炸。
“救命——”諸綺夢有些不敢看。
鹿聽陽還是側身替諸綺夢擋了一下：“別怕。”
諸綺夢心裏因此有了一點點的安全感，揪緊了鹿聽陽後背的衣服，提心吊膽地等著想象中的悶響，但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動靜。
室內自動亮起了感應燈，鹿聽陽一怔，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鹿聽陽一整天都在圍著廚房打轉，完全沒注意到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宗煦還沒有發消息過來……
鹿聽陽蹙了下眉頭，打開手機卻看到消息提示。
【宗煦：吃飯了嗎？】
【宗煦：開會的地方午餐有些難吃。】
時間是中午那會兒了。
鹿聽陽那時候跟諸綺夢端著外賣如臨大敵地盯著烤箱裏的第二個蛋糕，自顧不暇，漏掉了宗煦的消息。
“嘖。”鹿聽陽很少聽到宗煦發這種類似抱怨的話，沒及時回複覺得可惜。
“欸？”身後的諸綺夢稍微探出了點視線，“沒炸？”
鹿聽陽一分神，忘了把消息發出去。
烤箱發出“叮——”的一聲，諸綺夢興奮得差點跳起來：“好耶，沒炸！”
鹿聽陽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但兩人走過去，發現烤箱透明的玻璃視窗上糊了一片。
諸綺夢：“……”
鹿聽陽：“……”
炸了，但沒完全炸。
諸綺夢打開烤箱，沒有完全被烤凝固的半固體從烤箱裏滑落到地上。
她淚目道：“你是廚房殺手嗎？”
“不。”鹿聽陽摸了摸鼻尖，難得有點窘迫，覺得此情此景下自己說出來的話毫無可信度。
“我挺會做菜的。”
林哥還是他鄰居的時候就教過他做菜，林哥離開後，他就在奶奶的指導下，加上自己的摸索快速學會了各種各樣的菜式。
諸綺夢果然用投來一種懷疑的眼神。
“但我沒有做過蛋糕。”鹿聽陽承認得坦蕩。
“要不還是做不用烤箱的好不好？”
諸綺夢覺得烤蛋糕簡直是一件會讓她的生命變得岌岌可危的事情。
鹿聽陽看著一片狼藉的烤箱，抿了下唇：“再試一次。”
半小時後，鹿聽陽關好烤箱，站在玄關等來了今天的第二聲“叮——”。
然而當他們想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看時，身邊驟然響起“嘀噠——”的電子音，隨後門背直直地迎麵將鹿聽陽和諸綺夢壓在了牆上。
宗煦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蛋糕香氣和東西糊掉了的味道撲。
“鹿聽陽？”
宗煦心中一緊，連忙走進室內。
房間內布局通透，幾乎是一覽無餘，廚房裏雞飛蛋打的，一片狼藉。
“鹿……”
“在這。”鹿聽陽出聲，“你差點把我們懟到牆裏麵去了。”
宗煦回身就被仿佛“壁咚”一樣的畫麵截斷了視線，含著緊張的問詢被噎在唇邊，怎麼也問不出口。
——鹿聽陽半撐著牆，視線懶洋洋地看向快被自己壓扁的諸綺夢，諸綺夢整張臉都磕進了鹿聽陽懷裏，鼻子紅成一片。
“……”
宗煦壓下眉，心頭像是被人硬塞進了一塊石頭，又冷又疼，堵著氣管呼吸不上來。
“沒事吧？”鹿聽陽注意力沒再宗煦身上。
“好痛……”諸綺夢感覺不光是鼻子痛，牙也被撞痛了，說話都酸疼得發顫。
但她還是忍不住質問：“你的胸是石頭做的嗎？”
“我隻是經常鍛煉。”鹿聽陽看向罪魁禍首，“再說這筆賬你得算在宗煦頭上……”
鹿聽陽側臉投向宗煦的視線，在銜接的片刻被打斷。
宗煦別開了臉，表情被光影塗抹得晦暗不明。
“宗煦？”
鹿聽陽覺得有點不對勁，下意識抬腿朝宗煦那邊走：“你回來怎麼沒給我發消息，等了你一天。”
“……”
宗煦看向的恰好是廚房的方向，才發現亮著的烤箱玻璃視窗後麵，盛放在圓形容器裏的蛋糕坯。
隱隱還有香濃的蛋奶味道飄過來。
宗煦指尖顫了一下，但很快意識到鹿家奶奶的生日快到了，鹿聽陽應該是在給奶奶做蛋糕。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鹿聽陽在宗煦身前停下腳步。
“很累嗎？”
鹿聽陽覺得宗煦處理了一天的政務會議，累得不想說話也屬正常，很貼心地幫宗煦拿手裏拎著的文件。
嘖，這像人,妻像的哦，好像做過一百遍那麼熟練了。
諸綺夢咋舌，但她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宗煦擋了一下鹿聽陽的手，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沒什麼。”
這種帶著明顯抗拒的肢體語言，讓鹿聽陽眉尾下壓。
宗煦也覺得自己反應太明顯了，隻能開口轉移鹿聽陽的注意：“我回來拿校服。”
聲音如常，但莫名透著種不安定感。
鹿聽陽還是第一次在宗煦這裏感受到這麼明顯的負麵情緒。
他把衣服脫下來，壓著聲問：“不吃烤肉了嗎？”
“有點事。”宗煦脫下大衣，給鹿聽陽披上。
溫暖的氣息瞬間包裹了鹿聽陽，但鹿聽陽遠沒有像以前那樣覺得開心。
“我東西都買好了……”鹿聽陽拽了一下大衣衣邊，吸了吸鼻子，有點委屈，“之前說好給我做飯吃的……”
宗煦給他把領口整理好：“抱歉，確實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