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兄弟自小相依為命,感情深厚,得知哥哥因為幫自己辦喜事而受傷入院,弟弟立即氣得扯下脖子上的領帶和胸前的胸花:“就算不結婚,我也要幫哥哥討回這公道!”
當天下午,弟弟帶著來數十名親戚和一車散發出陣陣臭氣的海鮮到市政府上訪。盡管被市政府的門衛和保安攔在門外,但弟弟依然毫不氣餒,他高高地站在農夫車上,對坐在市政府門前的親戚們說:“我們是來討說法的,不是來鬧事的,大家千萬不要動手,今天必須有人出來給個說法我,不然我就不走!”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都在議論:“又是惡人彪手下的人打人了,聽說把他哥哥的腳都打斷了。”
立即有人提醒他:“不要說這麼大聲,不然惡人彪打個噴嚏,你的小命都不保”。嚇得那人臉色發青,匆匆離去。
這件事,最終由海鮮市場賠償了3萬元治療費給兄弟倆而告終,也因為這件事,彪哥與樂哥產生了縫隙。
有一天,彪哥,樂哥和阿榜,大雄等人在我家裏喝茶聊天,我與仔仔在房間裏看書。仔仔認得的字不多,但他喜歡看連環畫,看完了喜歡給我奶聲奶氣地講故事。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仔仔,卻聽到彪哥與樂哥吵了起來。
彪哥冷笑著說:“我阿彪手下的人動手打人,幾時試過賠錢給人?真是笑話!”
樂哥說:“誰沒有試過失手的事?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的。”
彪哥說:“我不是說不可以打人,打死都沒問題!關鍵是不能讓人抓住把柄,打了人還要賠錢,說出去簡直丟臉!”
我再也忍不住了,走出去看著彪哥,說:“彪哥,你不是說,以後都不動手傷人的麼?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了?”
樂哥瞪了我一眼,大聲說:“男人說正經事,幾時輪到女人來說三道四!”
我不看他,隻是盯著彪哥,雙眼含淚:“原來你隻是隨便哄哄我,其實你根本沒將答應我的事放在心上,是不是?”
彪哥看了一眼樂哥,冷冷地說:“我的女人,不用別人教訓。”說罷溫聲對我說:“你先回房間,我們談正經事。”
阿榜與大雄知道彪哥對我最為疼愛,也好言相勸:“阿嫂,你先回房間吧,沒事的。”
經過此事後,彪哥與樂哥的裂痕就此產生,更令彪哥生氣的是,由於大雄與樂哥性格更為相投,大雄明顯地站在樂哥那一邊。盡管在外人麵前,彪哥與樂哥依然保持著好兄弟的形象,但我知道,一條小小的蟲子,已然鑽進了這艘滿載數百人的大船。
這一年的春節,海鮮價格前所未有的高漲,這座城市的人習慣買大魚過年,寓意年年有餘。雖然魚價貴,但總不能無魚過年,因此海鮮批發市場裏,依然天天都是人來人往的繁榮景象。
電視的新聞中說,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的年夜飯菜有了更多的選擇空間,過年吃魚更多的是對傳統習慣的懷舊,因此隨便買條小魚便可以應付了。我心裏想,任何事情,媒體總能找到合理而富麗堂皇的解釋,可是事實,真是如此麼?
2009年的春節,就這樣喜氣洋洋地如期而至。
大年三十晚,彪哥在大富豪又組織了年終聚餐。我與仔仔靜靜地坐在下麵吃飯,台上,彪哥與樂哥和阿榜等人手舉酒杯向眾人祝酒,台上歡聲雷動。
看著身邊熱鬧的一切,我不由得想起一件事。那天我到幼兒園接仔仔,看見一名小朋友非要鬧著媽媽要給他買路邊的燒烤,還撒賴地在地上打滾。
那年輕的媽媽圍著孩子,束手無策,我見不得小朋友以這種撒賴的方式要脅大人,正想上前幫腔,卻不料那年輕的媽媽對小朋友說:“你不起來是吧?我現在就打電話,叫惡人彪來!”
想不到那小朋友一聽,便一骨碌爬起來,哇哇大哭:“媽媽不要叫惡人彪來,我起來了我起來了。”
那媽媽抱起孩子,說:“以後還敢不敢吃這種髒東西?”
那孩子抽噎著說:“以後不敢了,不要叫惡人彪來。”
那媽媽說:“那仔仔以後乖,媽媽就不叫惡人彪來了。”
看著那對母子倆漸行漸遠,我惟有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