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班時,想起阿笑教女孩子學跳舞的事,便走到六樓找她。她正端坐在電腦前看錄像,邊看邊笑。我湊上前看,原來她看的是某間桑拿房的“現場直播”,一個女孩子正在意態撩人地跳舞,坐在她對麵的客人看得呆了……
我說:“這是你今天的學生?”
阿笑說:“對,你覺得怎樣?”
我心事重重地說:“這群女孩子真是還在上學的學生?如果鬧出去可不是玩的。”
阿笑說:“她們都是大學生了,想掙錢才來的,沒有人逼她們。”
我說:“但今天那個圓臉女孩分明就是不願意的,如果她回去後傳開去,有人舉報我們就不得了。”
阿笑說:“她還在這裏呢,怎麼回去?她今晚出去送‘外賣’了,回來就會乖得多。”送外賣是行業黑話,是指有些嫖客不願意到桑拿城來,打個電話即把人送過來,完事後再把錢和人帶回來。不過,大富豪以前一直隻供“堂食”,不送“外賣”。
我大吃一驚:“我們幾時搞了送外賣?”
阿笑說:“很久就有了,不過我們這裏的外賣比別處貴好多,客人都說寧願過來堂食。”
我心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說話。阿笑說:“老板娘,你別想得這麼嚴重,有哪間桑拿不送外賣的?就算你不送外賣,靚女也會私下送。這年頭,叫得起外賣的,都是有錢人,窮人隻能吃住家菜。”
我搖搖頭,離開了阿笑的辦公室。
在電梯口,剛好與上午見過的圓臉女孩子打了個照臉,她旁邊站著的,是大雄手下的小嘍羅。一見是我,他們即恭恭敬敬地與我打招呼:“阿嫂。”
我點點頭,那圓臉女孩瞪了我一眼,很不情願地跟著他們走了。
我心裏悶得發慌,到八樓找彪哥。可是,他不在辦公室,也不在會議室,連阿榜和大雄也不在,奇怪。
直到將近十點,彪哥才帶著阿榜和大雄回來。我把彪哥叫進辦公室,說:“我今晚找了你幾次都找不到。”
彪哥說:“我們找樂哥談生意了。”
我說:“哪個樂哥?”
彪哥說:“你忘記了?當年做汽車生意的樂哥啊,如果不是他,波哥可能還沒死,我可能還在當小混混。”
我哦的一聲,依稀記得有這樣一個人,於是便問:“與他做什麼生意?難道又做舊汽車?”
彪哥說:“現在新車越來越便宜,舊汽車行業都日泊西山了,有什麼好做的。”
我說:“那他豈不要收山?還與他談什麼生意?”
彪哥說:“這幾年他做舊汽車掙了不少,現在想另找門路,他托人找我,我便與他見下麵。”
我好奇地說:“他托人找你?”
彪哥說:“以前我不是與你說過,波哥死後,有幾個人跟了樂哥撈世界?現在他們知道我還算吃得開,手下有幾百人,他們也想過來一起發財。”
我不以為然地說:“他們有多少人?我們這裏就這麼大,還是算了,多個香爐多個鬼。”
彪哥說:“話不能這麼說,人越多了,能賺的錢就會越多,我很有興趣與他合作。對了,你今晚找我什麼事?”
我說:“我發現大雄他們找來的女孩子,竟然是鄰市一所院校的學生!這樣搞下去,恐怕會出事。”
彪哥一聽笑了:“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你擔心什麼?現在的女孩子貪圖享樂,有錢就一切OK。”
我憂心忡忡地說:“今天有個圓臉女孩不願意,大雄手下的人還把她帶出去送外賣了!如果人家要告發我們,如果警方要查我們,可不得了!”
彪哥說:“我向你保證,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說:“我隻想你向我保證,大富豪不能出事,你不能出事,不然我與仔仔怎麼辦?錢夠用就好了,不要再掙那些錢了,好嗎?”
彪哥說:“傻妹,有誰會嫌錢多?你看李白,你看陳就偉,人家在國外都有別墅了,孩子都留學了,現在還在想方設法撈錢,到時候一退休,人家帶著大把大把的錢到國外享福,有誰知道你的錢是怎樣來的?有誰理會你的錢幹不幹淨?”
我無言,因為他說的是現實,是道理。
彪哥說:“我們再做幾年,我就先讓你跟仔仔辦移民,掙夠錢了,我就提前退休,飛到外麵與你們一起享福,到時天天陪你在院子裏種菜。“
我喃喃地說:“會有那麼一天嗎?”
彪哥說:“當然!你相信我,不用十年,我爭取在40歲之前退休,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享福,環遊世界……你看我們的錢都掙了不少了,可是我們都沒有外出旅遊過一次。憑什麼陳就偉可以吃喝玩樂,我們不可以?李白的女兒可以出國,我們的兒子不可以?”
我哀歎道:“但我好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彪哥說:“你放心,大雄他們會想辦法搞定那些小事的,女人嘛,無非是給多點錢,如果錢搞不定,就喂她吃丸仔,吃幾次大力丸,就像小白兔一樣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