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阿麗幫忙約來了陳就偉與李白,我與彪哥和阿麗作陪。
“今天為兄弟準備了什麼好東西,秋風起,三蛇肥,莫非是蒸三蛇?”一進門,陳就偉就朗聲大笑,一副心無芥蒂的樣子。
我心裏暗罵老狐狸,但嘴裏依然不動聲色地說:“彪哥最敬重的,就是他兩位大哥,能請兩位大哥品嚐的,當然是好東西了。”廣東人喜歡在秋冬時節用貓、蛇和雞來蒸三蛇,又稱龍虎鳳,認為可大補。
阿麗笑盈盈地說:“陳老板猜中一半,這既是三蛇,又不是三蛇。”說話間她向服務員示意:“叫廚房先上湯,再起菜。”
服務員把湯端上來,阿麗撕開大湯盅上密封的臘紙,揭開蓋子,一陣異香瞬間彌漫開來。
“阿麗,你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什麼湯。”彪哥說。
阿麗說:“這是貓頭鷹與飯鏟頭和水雞燉的湯,都是直接向山裏的老獵戶訂貨的,今天早上才送來,現殺現燉。”
飯鏟頭其實就是眼鏡蛇,廣東人又稱過山風,雖然有劇毒,但經過懂得殺蛇的人處理後,它會大補,廣東人最喜歡用來浸酒,據說有強身健體之功效。而貓頭鷹與水雞雖然屬於國家保護的禽類,但私下裏的買賣依然不斷。尤其是山裏人,成年的野生貓頭鷹價格不菲,雖知違法也要偷偷地捉。
陳就偉笑著說:“吃這麼大補的湯,會不會流鼻血?”
彪哥說:“這個不礙事,阿麗已叫大師傅放了好些溫潤的藥材進去同燉,保證這個湯補而不燥。”
我招呼大家:“喝湯吧,別光顧著說,都是自家兄弟了,不用客氣。”
李白說:“幾個月不見,嫂夫人變得紅光滿臉,一看就是旺夫益子的相。”
我不好意思地說:“沒辦法,整天光吃飯不幹活,越來越胖了,都不敢見人了。”
陳就偉說:“讓我兄弟養得白白胖胖還不好,難道要又黑又瘦才好?”
我喝了一口粟米羹,說:“你這個兄弟呀,倒是經常讓我擔驚受怕,天天提心吊膽。”因為懷孕,我不敢吃三蛇,讓廚房送來現炸的粟米羹當湯。
陳就偉笑著說:“擔心他做啥?擔心他在外麵偷吃?”
彪哥說:“這個她倒不擔心,她隻是擔心我給人算計了,前幾天夜裏下班回家,我中了埋伏,差點回不來。”
李白聞言大驚:“在陳老板的地頭,有人敢如此猖狂?查出對方是什麼人沒有?”
彪哥不動聲色地說:“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幸虧我早有提防,不然就死在那裏了。”
陳就偉關心地說:“那你以後要多加小心了。”
彪哥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我或我老婆有點什麼事,我的兄弟可不是吃閑飯的。誰想我死,我也不會讓他活著。就算要死,我也得找個人墊背脊。”
陳就偉的臉上陰陰地暗了一下,但馬上綻開笑顏:“兄弟放心,誰敢招惹你,告訴我一聲,我叫人幫你收拾他。”
彪哥哈哈大笑:“有偉哥這句話,可保我長命百歲了,老婆你就放心吧!”
當天晚上賓主盡歡,我終於放了下心來,晚上睡得異常香甜。
我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阿麗搬了出去,因為陳就偉在碧家園給她買了一間房子,設計合理且裝修精致,售價不低。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完晚飯後,她陪我在家附近散步,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後來猶豫地半天才告訴我:“阿冰,我想下星期搬出去了,我在外麵買了房子。”
我驚喜地說:“恭喜你,這麼快就買房子了,在哪個小區?”
她說:“碧家園,離這裏有點遠。”
這兩年樓價升了不少,碧家園是城內比較著名的樓盤,每方均價要將近萬元左右,因此我羨慕地說:“阿麗你真厲害,月供多少?”
阿麗沉吟了一下,才說:“沒有辦按揭,是一次性付款。”
我笑:“咦,真看不出,你是富婆啊。”一次性拿出近百萬元來買房子,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的。
她淡淡地說:“是陳老板買的。”
我說:“他買給你的?落在你名下?”
她說:“是的。”
我真心真意地說:“阿麗,看來陳就偉是真的很疼你。”
她良久不語,最後才說:“是我叫他買的。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不願意,但我知道他有錢,隻是都弄回家讓老婆藏起來了。我說如果他不買房子給我,就得給我存一筆錢,免得將來我老了沒地方住。他怕將來房子會升得更快,才很不情願地給我買了這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