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嚐一口,說:“這個點心不錯,清甜可口,還有菊花的淡淡香味,做完桑拿後吃,既可果腹又有營養,很有心思。”
一邊的廚房大師傅恭恭敬敬地說:“厲小姐,這款點心是用馬蹄粉做的原料,因此點心晶瑩透明,上麵之所以有菊花的香味,是因為加上菊花的花辮上去了。”
我仔細一看,果然在點心中有細細的菊花絲,不由得讚歎:“果然夠心思!”
桑拿城的幾名管理喜滋滋地說:“其他的桑拿城,最多拿龜苓膏或細米露等粗糙的糖水來打發客人,哪有我們這樣的心思。”
我笑,其實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同樣的套餐別人100元或200元就可以搞定,在大富豪桑拿城卻需要300元左右。
大師傅小心翼翼地問我:“厲小姐,你覺得這款點心的味道怎樣?”
我說:“挺好,就這樣定了吧,我與彪哥說一聲,讓他好好嘉獎你。”
大師傅喜悅地說:“謝謝厲小姐。”彪哥做事獎罰分明,每月月底均會組織飲食城、遊樂城、網吧、桑拿城以及夜總會的頭目開會,凡是對大富豪有貢獻的人,都會略有獎勵。大師傅研發出這款漂亮的點心,應該受到嘉獎。
試過點心後,阿麗示意眾人散開,為我倒上一杯玫瑰花茶,說:“勝男想到大富豪來,你看怎樣?”
我覺得沒有什麼工作適合她,為難地說:“你也知道,這裏這麼複雜,讓她幹什麼好?你與她畢竟不一樣。”
阿麗說:“我們三姐妹,兩個人搬了出來,隻得她一個人住在出租屋裏。而且你也知道,她那間骨場太小,客人也縮骨小氣,她想來這個大場子碰碰運氣。”
我說:“她想到大富豪桑拿城來?”
阿麗說:“是呀,她與我提過,隻是不好意思直接與你說。”
我遲疑著說:“但桑拿城裏龍蛇混雜,我擔心她會受委屈……”
阿麗笑:“哪間桑拿城不是差不多的?看在錢的份上再大的委屈也能吞下去。以前那麼高傲的劉小姐,還不是跑到大富豪桑拿城撈世界了!”
我說:“哪個劉小姐?”
阿麗說:“你認識很多劉小姐?當然是波哥的女人了,我們就是在她的生日會上認識的嘛。”
我狐疑地說:“她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她以前想到夜總會當三陪,彪哥把她勸走了。”
阿麗笑著說:“她來了估計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都成為大富豪的紅牌了,我聽剛才那幾個經理說,她能歌善舞,身體的柔韌性特別好,能做出其他女孩子做不出的動作,很多回頭客主動找她的。”
我說:“奇怪,為什麼彪哥沒有與我說這事。”
阿麗說:“桑拿城百多號靚女,哪能一個個與你提起。”
我說:“差不多一年前,劉小姐想到夜總會當三陪,彪哥把她勸走了,還叫我到財會處給她支了1萬元。”
阿麗笑著說:“憑她今天在大富豪的熱度,不用半月就可以掙1萬元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彪哥不是說劉小姐是波哥的女人麼,一日為嫂終生為嫂,為什麼她會成為大富豪的一名桑拿妹?
晚上睡覺時與彪哥說起此事,彪哥說:“是呀,劉小姐來了有好幾個月了。”
我說:“當時你給錢她的時候,不是讓她找份幼兒園的工作嗎,為什麼她又回來大富豪。”
彪哥說:“當時我給錢她,確實是真心實意想幫她,但後來是她主動再找上門來的。凡事幫得了一次幫不了兩次,我看她現在在這裏也挺好的,為我們掙錢,自己也掙了不少,一家便宜兩家著,雙贏了。”
我哦的一聲,世事多變遷,無法改變就接受吧。
一天早上,我在飲食城吃完早餐,準備乘電梯上八樓彪哥的辦公室休息下,近來好像什麼事都不想幹,精神日益懈怠,整天不想動。
夜總會要到晚上才營業,六七樓的桑拿城要到上午10點以後才開門迎客,按說現在沒有什麼人用電梯,可是我站在電梯口等了好一會都不得其門而進。正在懷疑電梯是否壞了時,門卻突然開了。
裏麵有幾個男人,我認得是葉大雄與他的兄弟。他們一見我,便恭恭敬敬地叫:“阿嫂早晨!”“厲小姐早晨!”我應了一聲,驚奇地發現其中的一個人被兩人攙扶著,頭沉沉地垂下來,雙手無力地耷拉著。
我略一細看,才發現那人不是被人攙扶,而是像被人拖著走一樣,因為他的腳上根本沒有穿鞋子。而且,他的衣服很髒,看上去似乎有血跡!
我大驚,連忙問:“大雄,他怎麼了?”
葉大雄笑笑說:“阿嫂,這個傻仔不聽彪哥的話,給修理了,現在我們送他出去。冒犯阿嫂了,不好意思。”
我追問:“他做什麼事了?他現在怎樣了?你們準備送他去哪?”
葉大雄:“他沒死,我們送他出去吃社保。阿嫂,我們出去了。”
我無力地揮揮手:“去吧。”那人衣服上的血跡,一直在我眼中浮來現去,一種說不出的惡心從我胃中湧起,我扶著電梯門,驚天動地地吐了一地。
桑拿城的阿笑剛好回來上班,見狀嚇得大驚失色,打電話叫來彪哥。彪哥忙不迭地從樓上下來,抱起我便不住口地問:“阿冰,你怎麼了?是不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食物中毒了?你是不是在飲食城吃的早餐?誰給你做的早餐?我非斬死他不可……”
我苦笑:“我沒有中毒,隻是惡心,很累,這幾天都這樣。我沒事,快放我下來,扶我上樓休息下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