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合曼剛要衝上去,忽聽到門外邊有人喝道:“住手!”原來外邊值班的警衛已經被驚動了,他隔著門上的小窗子大聲地嗬斥:“你們幹什麼?監舍中鬥毆罪加一等!”
“報告領導,我們沒有鬥毆,我們什麼也沒有做。”艾尼捂住肚子道。
鍾嶽峰突然道:“報告,他撒謊。” 就在眾人被他嚇了一跳的時候,隻聽他又道:“我們剛才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做,這家夥說他肚子疼,我懂一點醫道就幫他檢查了一下,順便又幫他按摩了一番,現在是不是已經不疼了?艾尼,我的按摩手法不錯吧,你該謝謝我了。”鍾嶽峰說著又拍了拍艾尼的肩膀。
艾尼苦著臉道:“是啊,是不疼了,謝謝你了。”心裏卻把鍾嶽峰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被打了一頓還要謝謝世上有這樣的事嗎?偏就讓老子趕上了。
這種把戲值班的警衛們早已經司空見慣了,犯人們之間相鬥倒讓管教的幹部省心不少,隻要不出大事他們多半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警衛又訓斥了一番就走開了。
熱合曼一夥沒有敢再動手,他們沒有想到這個新犯人竟然有這麼多的心機和手段,通常他們都是拿這種手段來對付別的犯人的,想不到今天會吃了個啞巴虧,他們用陰狠的目光瞪著鍾嶽峰,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他隻怕早已經被四分五裂了。
鍾嶽峰知道事情隻怕沒有結束,這些人不會白白吃虧的,隻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他。但是,他並不害怕,自己現在可是黑道中人,隻有這樣做才能跟自己偽裝的身份相符合,混黑社會的會有溫文爾雅的君子嗎?先入為主,就要給他們留下一個無賴潑皮的形象,他心裏盤算著怎樣不打不相識與他們搭上關係。
忽然,熱合曼皮笑肉不笑道:“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手,2號監舍裏沒有老大,要不你就做老大吧。”艾尼和薩比爾的身手他是知道的,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小子手下吃虧,他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很能打的樣子,卻有一身好功夫,熱合曼眼中的凶光一閃而逝。
“做老大我不敢,也沒那念頭,因為我在江湖道上一直是個沒有名氣的小蝦米,剛才兄弟魯莽多有得罪,請諸位老大贖罪。”他這幾句話說得不亢不卑,熱合曼冷笑了一聲沒有再理他。
監舍裏沉悶的氣氛就有些怪怪的,宋紅旗為了緩和氣氛很小心地為大家做了介紹,監舍裏的氣氛才漸漸好了一些。
到了晚上,鍾嶽峰感覺到了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不對勁,他久經生死搏殺,再加上他的卓絕內功早讓他對危險的來臨有了一種超乎尋常的預感,他感覺到他們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是殺機!熱合曼一夥隻怕是晚上要對付他了。
接受任務時上級已經提醒過他,這些恐怖分子心狠手辣,每個人都有人命在手,他們犯下的罪就是槍斃十回也不為過,自然不會在乎多殺一人,要千萬小心他們狗急跳牆。他們殺人有時候根本不需要理由,他們不但要殺自己泄憤,隻怕還會趁亂有著別的目的,怪不得沒有把別的犯人跟他們關在一起,這是一群瘋狂喋血的野獸!
鍾嶽峰心中不由有些擔憂,不僅僅是對自身安危的擔憂,因為一旦是生死之局,自己的任務隻怕是難以完成了。
“這項任務不但艱巨而且危險,在大多時候你不會得到上級指示,也沒有援助,很多時候,很多意外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做出判斷和處理,你就是闖進狼群的孤膽的英雄!”
鍾嶽峰想起了臨別時上級領導的話心中有些沉重,自己該怎麼辦呢?
吃過了晚飯,就到了向犯人們廣播的時間,廣播的內容除了新聞,就是法製教育勸誡煩人洗心革麵浪子回頭的,還有某些表現改造好的犯人情真意切地感謝政府的挽救,並表示要好好做人。
鍾嶽峰心中亂糟糟的,但是又不能不聽廣播,因為那聲音直往你耳朵裏鑽。
一個小時的廣播節目終於結束了,又是半個小時的學習時間,主要是組織學習監規和法律條文。或許是白天事情的影響,監舍的犯人們對學習都有些散漫,隻有宋紅旗大聲讀了一遍監規應付了看守之後學習就等於結束了。
監舍裏明晃晃的燈泡就那麼一直亮著,閉上眼睛就感覺到頭頂像是熾烈的陽光,按規定監舍裏晚上是不關燈的。鍾嶽峰有些不習慣,躺在床上就像是太陽地裏的魚,他一時間理不出頭緒,索性把事情丟在了一邊,眯著眼睛看似在睡覺,其實是在慢慢運氣調息,他在等著這些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