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搖搖頭,不是沒結婚,隻不過現在一個人生活而已。
顧念卻以為他是真的沒老婆。
頓時有些可憐這個四十幾歲的男人。
顧念眼帶同情,“秦醫生,你下次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說不定就有老婆了。”
邋裏邋遢的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秦醫生長得還不錯,氣質也聽出眾,改了這個毛病,應該有挺多人喜歡。
秦州搖頭失笑。
他要是有孩子的話,估計都有顧念這麼大了。
隻可惜,世事難料,中間出了些變故,所以到現在仍然孑然一身。
兩人一直到下山,沒再提那個關於收徒的問題。
顧念以為秦醫生隻是說說而已。
秦州卻想找個時間,正式問一問她。
最後,顧念摘的那些草藥,還是被秦州買走了。
拿秦州的話說,反正你都是要賣,賣給他也一樣,正好碰見了,他正好買走,也省得她往鎮上跑一趟了。
顧念想了一圈,竟然詭異地被這個理由說服了。
心裏盼著下次采草藥再碰見秦州就好了,這樣她連賣這個環節都省略了。
最佳買手秦州,背著背簍回鎮上時,還在想。
顧念這丫頭怪活潑的,性子也好。
要是真收了這麼個徒弟,說不準能幫他把老婆哄回來。
李國偉找了錢喜梅好幾次,卻發現錢喜梅不搭理他了。
不論他說什麼,都無所謂似,也不應聲,堅決不願意單獨同他說話。
兩人之間的感覺,本來就差一層窗戶紙了,這會兒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廚房裏,錢喜梅一個人在洗碗,李國偉屁顛屁顛跟進去。
他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怎麼開口,看見手動凍紅了,結結巴巴道。
“喜梅,你、你放著我來洗吧?水有點冷。”
就兩隻碗,沒必要推來讓去,他話說完,錢喜梅也洗的差不多了。
她隨手把碗放在架子上,拿了帕子擦手。
“有事?”
從來穩重、心有成算的人,一下抓耳撓腮起來。
看對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煩,李國偉前所未有的慌亂。
“我、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錢喜梅冷冰冰的,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她往前走了幾步,別對著他,“好,你說吧,我聽著。”
李國偉撓著頭,不所措地開口。“那什麼你、你為什麼突然不理我?”
沒覺得發生什麼事,怎麼突然就對他冷了下來。
李國偉連著想了好幾個晚上,頭發都要揪禿了,還沒想明白。
錢喜梅眼神看向窗外,不答反問,“你那藥材賣了?”
李國偉老老實實點頭,“藥草還有點小,賣不了多少錢,不過常大妹子那裏不能久等了,我幹脆又去山上找了幾回,給她湊了些錢回去。”
錢喜梅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兩天都沒見到李國偉的影子。
感情這人是在山上摘草藥呢!
既然他對別的姑娘這麼上心,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錢喜梅覺得沒意思。
她和李國偉是差多時候來到知青院,兩人年紀都不小了,卻都沒選擇跟當地人結婚,是抱著萬一能回城的想法。
隨著時間越來越久,他們也知道希望越來越渺茫。
大概是這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讓兩人對彼此有了感覺。
沒有在一起,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錢喜梅想著,或許等李國偉什麼時候同她說開,就再也別去想回城的問題了,兩人幹脆在知青院裏,安家落戶算了。
哪知道半途殺出來一個常月月。
看李國偉這樣子,對她還挺不一般的。
賣草藥的錢,說給就給。
甚至為了多給點錢給常月月,不止一次一個人去山上
都說山上有猛虎、野豬,就算用了藥粉,也沒人敢獨自一人上去呀。
李國偉這做法,就好像以前兩個人的相互靠近,隻是她的錯覺。
又或者,是沒有別的選擇的選擇,一旦有新的選擇,他立馬又棄自己而去。
錢喜梅無話可說了。
點點頭,錯身而過。
看她利落的背影,李國偉呆呆站在原地,發狠地撓了撓頭。
力道大的,揪下來好幾根頭發,被顧念幾人瞧了正著。
顧念忍不住問他,“李知青,你對喜梅姐到底什麼意思?”
“什、什麼什麼意思?”
李國偉被突然出現的幾個人,嚇一跳,撓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顧念是真服了這人。
心裏的話不敢表述清楚,支支吾吾的,看著不是很有擔當。
孫紅眉頭倒豎,“就是問你,到底喜歡喜梅姐還是喜歡常月月,你要是喜歡喜梅姐,就別跟常月月勾勾搭搭的,你要是喜歡常月月,就別來招惹喜梅姐!”
“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還弄不懂?平時看你管男知青,聽明白事理的呀?”
江亞萍撇撇嘴,“說不定是不懂裝懂!”
然後坐享齊人之福,男人都是垃圾!
李國偉給她們嚇的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我和常月月什麼關係都沒有,就是老鄉。她媽和我媽在一個車間,平時關係很好,下鄉的時候,讓我多照顧。”
顧念肅著一張臉:“那剛剛喜梅姐問你,你怎麼不說?”
李國偉不解,“這、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覺得沒啥可說的。”
顧念點點頭,“確實沒什麼可說的,等下回,喜梅姐的老鄉過來找她,我也喊她在外麵跟人家單獨聊幾個小時,最好再把所有的錢都給對方,擺足了死心塌地的模樣”
孫紅噗嗤一笑,“不止呢,還要去山裏給那老鄉找草藥,最好偷偷獨自去!”
李國偉覺得他的做法沒什麼問題,但早就超過普通老鄉之間的界限了。
聽顧念和孫紅這麼一分析,瞬間明白自己錯的點在哪兒了。
不是不可以幫助別人,但是要分清楚男女界限。
或許,在常月月找上門的時候,第一時間讓喜梅出來拿主意會好些。
他一拍腦門,想到剛剛和喜梅的對話,就覺得自己傻透了。
扔下顧念三人,拔腿就追。
還行,還不算太蠢。
也不知道後來李國偉和錢喜梅怎麼說的,兩人不僅沒崩,感情比之從前更盛。
晚上顧念洗漱好,躺進被窩,忍不住感慨。
“喜梅姐,等以後你嫁人了,我會很想你的。”
錢喜梅臉瞬間紅成了個猴屁股樣。
“什麼嫁人,八字還沒一撇呢!”
“什麼?!李國偉還是不是個男人,竟然不想對你負責?他不和你處對象,和你走這麼近幹什麼!”
顧念坐起來,擼起袖子,準備出去找李國偉打架。
孫紅和江亞萍兩個,也跟著憤憤不平。
錢喜梅心裏一暖,“哪兒呀,我是說還早呢。”
她其實有點沒底,心裏既期盼又害怕。
顧念轉了轉眼珠子,“這麼說,你們倆真到談婚論嫁這步了?”
錢喜梅睡在左邊,她往右邊側頭看去,對上三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臉熱的都快冒煙了,恨不得躲進被子裏,把整個頭裹住。
她不說話,三個小丫頭大著膽子瞎起哄。
什麼擺酒擺幾桌,婚房要定在哪裏,生娃娃生幾個
就沒有她們不敢說的。
要不是錢喜梅拿出大姐的氣勢來壓她們,隻怕這三個小的,嘴裏還說個沒完。
屋裏頭氣氛正好,外麵卻傳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哐哐”“哐哐哐”“哐哐”
女知青們嚇一跳,截住了話頭,不敢再出聲。
孫紅被這聲音弄的心驚肉跳,“誰呀,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
顧念聽著,忽然想到上一回,她獨自在知青院留守時,聽見的那陣敲門聲來。
這敲門的節奏和力度,怎麼這麼像上回那人。
那人上次不說自己是王家村的,好像叫王力?
他大晚上的來,難道又是常月月?可她不是坐火車,回老家去了嗎?
顧念滿腹狐疑,猶豫著沒立刻起身。
孫紅被這聲音鬧的忍不住了,“滋溜”爬起來,汲著鞋,給窗戶開了條細縫。
幾個女知青,躲在各自的被窩裏,屏氣斂息地聽著屋外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才男知青那邊起身開了門的聲音,隨後院裏突然闖進來好幾個人。
“常月月呢?常月月在不在這裏?”
“叫李國偉來見我!快點!”
“把李國偉和常月月都叫出來。”
聲音很嘈雜,明顯不止一個人,亂七八糟的動靜,隔著一條門縫,清晰地傳進女知青的耳裏。
這下,顧念幾個也不敢再躺了,趕緊爬起來穿衣服。
這幾個人來勢洶洶,看著就挺不好惹,等會兒要是往女知青屋裏闖,可就尷尬了。
錢喜梅繃著臉,聲音冷的都快掉冰渣子了。
“都穿暖和點,外麵風大,等會兒出去了別說話,先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顧念幾個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盡量卡九點,有時候改錯字會晚一點,但不會不更的,要是有急事會提前半天請假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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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半天,腰累死了,我要起來活動一下,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