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啊這,太聖父了吧?
很難讓人不懷疑他們的關係。
她緊著又問,“他喜歡常月月?我看喜梅姐今天不大高興。”
江亞萍:“看起來也不大像,也可能隻是同學。不過李國偉確實對她挺親近。”
顧念、孫紅:“呸,渣男!”
錢喜梅在院裏擺弄了好久的藥材,也沒見裏麵有人出來。
她一腳跨進廚房,三個小腦袋,圍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什麼呢!
“都在裏麵幹什麼?出去幹活呀?”
顧念:“啊我碗還沒洗,洗碗去了。”
孫紅:“今天太陽好,要不我把咱們的被子都拿出來曬曬?”
江亞萍:“我、我來弄點水,等下給藥材澆水!”
三個人匆匆忙忙,從錢喜梅身邊“呼啦啦”跑出去。
錢喜梅小聲嘀咕:“怎麼一個個都神神叨叨的。”
她搖搖頭,也出去擺弄草藥了。
現在草藥才是最重要的,她指著他們賣錢呢!
想到賣錢,錢喜梅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下來。
這幾天,知青點的人都在院子裏弄藥材。
有的在種,有的在澆水,一個個跟伺候祖宗似的。
趁著這會兒沒事,顧念也打算去山上轉悠轉悠,要是再碰見什麼珍惜藥材她就拉到城裏,栽到自己小院子裏去。
說起來還沒問過王蛋蛋,王大娘啥時候出院。
算算日子,王大娘應該早就動完手術了才對。
等王大娘回來,她也上門看看去,給她搭個脈,看看恢複的怎麼樣。
心裏想著事情,被腳下的木棍子一絆,顧念臉朝下,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好在她在即將栽倒的瞬間,被人一把提溜住了,就是嘞的她差點斷氣。
雖然被人救了,但這體感也太差了
顧念直起身子,拚命咳嗽起來,“咳咳咳咳,誰呀!”
她氣憤地抬頭,正對上秦州那張儒雅的臉。
秦州還是穿著一身中山裝,麵無表情的站著,“怎麼走路還東想西想的?”
顧念翻了個白眼。
又不是她爸,管的太寬了,而且語氣不好、下手太狠,但凡溫和點、親切點,她還能不感激嗎?
秦州倒也不生氣,“你這小丫頭,還挺有脾氣的,怎麼,說你兩句也不成了?知青點的那些藥材還都送到縣醫院的呢,要是我跟醫院裏說一聲”
顧念慫了,雙手合十,連忙道,“別別別,秦醫生,您大人有大量?”
秦醫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顧念真怕他斷了知青們的財路,心裏罵罵咧咧,卻還要上趕著說好話。
“秦醫生,你看都是誤會,您剛剛太用力了,我這不是卡的脖子疼?”
她轉過身,露出的後脖頸上紅了一小片。
原身本來皮膚就嫩,被顧念養了許久之後,愈發跟嫩豆腐似的,一碰就紅。
其實也就看著嚇人。
秦州以為自己真把這小丫頭弄疼了,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顧念一麵往山上走,一麵轉頭問他,“對了,秦醫生,你今天不看診?來靠山村幹什麼?”
秦州單手負在身後,嘴邊的胡渣動了動,“你來幹什麼,我就來幹什麼。”
顧念:好想打人怎麼辦?
忍住!忍住!!!
秦州睨她一眼,差點被她的小表情逗笑。
小丫頭氣鼓鼓的模樣,倒是挺好玩,不過把人逗多了也怕炸毛。
秦州想了想道,“你上次做的藥粉,顧家那邊找了人大麵積生產了,聽說效果還不錯。”
顧念狐疑地看向他,“你來試藥粉的?”
“一半一半吧,之前你帶給我藥材,很好用。”
秦州走在前麵開道,順手把兩邊的雜草都撥開了。
顧念挑了下眉。
想不到秦醫生還挺細心,這人大概也沒那麼難相處。
“所以你向來看看有沒有多的藥材?我先給你打預防針,這山是靠山村的,你要是摘這裏的藥材,可得給錢!”
秦州轉身,好笑地看著她。
“我上山自己摘也要給錢,那你摘給沒給錢?”
“我是在這兒插隊當知青的,當然也是靠山村的一員。”
顧念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非常無厘頭,但放著秦州這隻肥羊不宰又格外難受。
宰到的錢不自己留著,給靠山村行不行?
秦州了然的看著她,好像顧念的任何一點小心思,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似的。
顧念被人看穿,臊的耳朵根子通紅。
大概覺得不好意思,她快走幾步,一副要把人甩下的架勢。
“慢點走,等下摔了可別哭。”
秦州心裏暗暗好笑,果真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
其實秦州剛剛沒說的是,他來這邊不僅僅是為了找藥材。
上次見麵,他就覺得顧念特別眼熟,合眼緣,要不是有這個原因在,當時哪會隨隨便便就放他們離開?
後來他找人調查過,顧念確實是在靠山村插隊的知青。
當時去醫院,也是為了幫助村裏人。
不管這丫頭走的路數正不正,倒是心地善良。
他來找顧念,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
兩人走了一路,顧念看見合適的藥材,都會摘一些放進背簍裏。
秦州這才發現,小丫頭確實對藥理很精通。
有些藥材,書上是沒有的,但神奇的是,顧念都能一一找出來,可見醫學天賦之高。
秦州好奇道:“這些藥材你都是靠什麼分辨?”
有些,甚至長得很像。
比如說獨活和羌活,兩者不僅都是傘形科植物,連形狀、氣味也極相似。
顧念為這兩樣東西,各自準備了一個布袋子。
往裏裝的時候,竟然一次都沒弄錯過。
秦州有兩個培養了許多年的徒弟,就算這會兒找他們來,讓他們分,也不一定能分的如此準確。
顧念這種,就很難得了。
秦州:“你同別人學過醫術?”
顧念搖搖頭。
上輩子她一直跟著程白芨學的,這輩子原主不止沒師父,就連整兒八經的學習經曆都沒有。
顧念當然不能隨便瞎說,萬一暴露了以後就麻煩了。
“我以前在廢品收購站見到過這方麵的書籍,因為很感興趣,就照著學了些。”
秦州看穿她在說謊,卻也沒有刻意拆穿她。
她的手法,不像是從書裏學來的,醫學知識可不僅僅是從書本中獲得的,很多的是實戰經驗。
顧念這張臉看著很嫩,有時候卻讓他覺得很沉穩。
不過小丫頭不說,大概有不說的苦衷吧。
有時候並不需要追究到底。
“上次,程老先生的病,是吃了你的藥好的?”
程老先生上回病重,有拜托到他門上。
不過秦州當時出差了,並不在醫院,也就沒聯係上。
等他收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往農場的時候,老先生已經好轉了。
當時他沒多在意,後來聽程白芨的意思,也是因為眼前這小姑娘的緣故?
顧念點點頭,“碰巧蒙對了,隻是運氣。”
隻要她咬死了不認,對方就算發現了再多蛛絲馬跡又如何,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空談。
秦州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顧念不想說,他就沒繼續問。
兩個人一塊兒在山上走著,時不時摘點藥材,難得的和諧,還有些來春遊的意思。
顧念其實好久不上山了,這回她大致掃了一眼,山上入口處的草藥,被來來回回搜刮好幾遍了。
除了一些常見的,幾乎沒有碰見比較珍貴的。
要找差藥材,真的得去更深處才行。
不過這山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麼。
兩人默契地停住了腳步,沒有繼續往裏。
秦州擦擦額頭的汗,許久不動難得爬回山竟然還挺累。
他感歎道,“看來找到上次那株天冬,也挺不容易的。”
顧念堅決不承認,天冬是當初偶然碰見的。
她故意誇張:“可不是,走的腿都細了,恨不得整座山都跑了個遍,隻找到那麼點。”
秦州被她逗笑了,這小丫頭真是沒什麼心機。
這是在跟他邀功?
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之前去農場那回,程老爺子話裏話外的意思,希望他收了程白芨這個徒弟,帶在身邊培養。
秦州當時還有些意動,這會兒碰見這小丫頭,倒是覺得她更合適。
秦州也不是什麼拐彎抹角的人,直截了當地問。
“顧念,你要不要跟著我學醫?以後再碰見別人問你,一身本事在哪兒學的,就不怕答不上來了。”
顧念心裏一個咯噔,隻覺一陣心驚肉跳。
這人不會是猜出什麼了吧?
她努力鎮定地回望過去,又沒在這人臉上看出任何異樣。
他好像是單純給個提議似的。
完全不知道,說出來的話,嚇了旁人一跳。
秦州臉上表情還是淡淡的,身上淺灰色的中山裝有些皺巴,顯得人嚴肅又有些好笑。
他的眼神很幽深,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顧念看著他,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上回見秦州,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身上的胡渣。
這回再見,發現中間隔了許多天,秦醫生的胡渣不止又長長了些,衣裳還皺巴巴的,這是有多久沒打理了?
她忽然答非所問道,“秦醫生,你是不是還沒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