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兒前後而去的六根箭矢,竟神奇地並在一起,猶如一整塊在空中橫衝直撞的鐵板,角度巧妙地講花有恒發出的大多數銀針反彈了出去。
花有恒的小小伎倆哪瞞得住在戰場上觀察入微,不放過絲毫風吹草動的李八爺?
幾乎就在花朵兒射箭的同時,李八爺的大刀在空中揮了一輪,巨大的刀影猶如擇人而噬的猛獸,向嶽海俯衝而下。
李八爺的動作太快了,大刀揮動的瞬間,隻聽到劈裏啪啦猶如點燃火石的細響,花有恒射出的銀針,被李八爺的刀鋒一擋。
也不知道八爺是不是故意的,花朵兒並攏的箭隻是將花有恒的銀針擋下,而八爺的刀鋒則不然,不僅擋下了部分銀針,甚至大刀劈砍時那強勁的刀風,將好些銀針悉數彈回。
以至於,尖叫痛呼聲連連響起!其中包括始作俑者花有恒。
李八爺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她雖將銀針擋回,但卻控製有度,隻是射向了周邊的隨從,並未對準花有恒。畢竟花有恒也算是花家的命根子,這樣的口角之爭將他傷得太過了也不大妥當。她做事雖然霸道,卻也不像六個哥哥那般連道理也不講。
既是如此,花有恒豬叫個什麼勁呢?八爺的眼睛隨即望向朵兒的箭,那帶著凜冽寒氣的箭似乎因為摩擦而冰碴四濺,隻是八爺一看,臉上卻出現了意味深長了然的笑。
龍少爺看著花朵兒,眼中出現了一抹癡漢才有的迷醉色彩。那日十莽山裏的花朵兒,帶著強烈自信的光彩,今日的花朵兒,除了自信,隻見她唇角微彎,眼中莫名多了一種戲謔,不屑甚至是狠辣的味道,龍少爺怎麼看怎麼喜歡,怎麼看怎麼心癢癢得不要不要的。
要知道平日裏的花朵兒,從來波瀾不驚,偶有被他逗得羞憤難當的時候,也頂多抿嘴不語,輕咳幾聲轉過頭去。今日的花朵兒,讓龍少爺心下竊喜他發現了她的另外一麵,那般鮮活,那般生動,那般讓他目眩神迷!
龍少爺腦海裏甚至還自然而然呈現出一個畫麵,當花朵兒得悉他那夜沒看黃曆出門被人瞧了個精光的事情,朵兒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他像做錯事的小媳婦一樣在旁邊揪著衣角站著,他的朵兒就如此刻這般狠辣得風華絕代,豪氣幹雲,氣吞山河地指著那女人:“小樣,你敢再看我家男人一眼,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喂狗!”
龍少爺越想越美妙,越想越不能自己,竟然站在那裏傻乎乎地笑得跟發情的母豬一樣。
別人光顧著看場中高手的對決,可這樣的對決對他來說,能比得上他父子幹架幹得翻山倒海好看?他龍少爺的眼神,可一刻也沒離開過他家朵兒,別人沒看見,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朵兒凝水成冰,極強的控製力使得這些冰化成細比牛毛的冰針,冰針附在箭上,朵兒的箭裹著冰霜,幾箭相觸,冰碴四散,那微不可見的冰針自然不為早已沉浸在高手對決中的人所輕易發現,全數以極快的速度,沒入花有恒的四肢身體各個部位!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尤以花家嫡孫花有恒的慘叫尤為清亮悠久!
被李八爺一招逼退的嶽海哪還有以命相搏的興致,心裏暗歎這波叫聲來得太及時了,再打下去老子的晚節都不保了!雖說輸給八爺也不算是丟份的事,可事關花家榮辱,贏了自然好,輸了別人可不會想著八爺何等厲害的人物,隻會怨你學藝不精,拿著花家天價的俸祿,幹的卻是給花家挖坑的事!
嶽海趁機停下,朝八爺一拱手,急忙跑到花有恒身邊蹲下,“少爺這是怎麼了?”
花珍綺深深望了花朵兒一眼,環顧四周,見到花有恒身邊的幾個護衛倒在地上□□不止,嘴角滲出黑血。
花有恒雖不至於口吐黑血,但全身抽搐不已,嘴角不停哆嗦,連話都說不清。
花珍綺和嶽海看著掉在地上那個蓮蓬狀的物件,臉上白了又綠。嶽海的娘親是禦器宗某個長老的女兒,禦器宗最是擅長製作兵器,尤以各類暗器名聞天下。
由中針的人流出的血,顯而易見這些針都是淬了毒。
八爺與門下供奉公平對決,你卻在旁邊下黑手放暗箭,你若是打中了八爺,就算手段下作,好歹也能讓李家狠狠吃虧,那也便算了。可這操蛋的貨色偏偏學藝不精,蠢得跟豬一樣被人盡數反彈到自己身上,簡直就是坑爹坑娘坑隊友的爛貨。
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八爺計較起來,有理也變成理虧,還讓花家百年的聲譽蒙塵。堂堂的將軍府,竟然還有這樣陰險毒辣還蠢笨如豬的貨色。八爺是何等英雄任人物,千軍萬馬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箭雨刀風之中穿梭自如,這幾根破針,不夠八爺彈指一瞬。
花珍綺心下冷笑一聲,想要爭奪花家下一任的家主,花有恒,你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就怨不得別人了。
“還傻愣著幹什麼?”花珍綺低聲喝道:“還嫌不夠丟人?還不趕緊把解藥拿出來給少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