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應嵐這副看似鎮定,實則耳根與麵頰紅成一片的俏麗模樣,饒是文盧氏是個女子,亦不免覺得心裏微微一動。
知曉哪怕應嵐向來性子好,但若繼續這般捉弄打趣她,想來不久她亦會因為窘迫而躲避起來。
文盧氏漸漸止住了自己的笑聲,努力不教自己因著應嵐這副嬌糯可人的羞赧模樣,而繼續有取笑她的意思。
探手去拿過那本小冊子來,文盧氏拍了拍應岑春蔥一般纖纖的手指,含笑對略有僵硬的麵前女子說話。
“好啦好啦,不同你開玩笑了,都同賀編修成親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羞。”
應嵐微微垂首,好似蝴蝶翅膀一般的眼睫落在眼底,卻隻是紅著一張麗容不曾說話。
見應嵐不言不語地忽地起身,似要離開,文盧氏趕緊抬手,笑著拉住她的一角袖子。
“好啦好啦,這次我真的不說了,阿嵐你不要走,坐下坐下。”
被人拉住的應嵐勉強坐下,文盧氏又將那本羞人的小冊子往她手中一放,才道:“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然哪裏能有孩子?你自己拿著,我先走了。”
知道應嵐容易麵薄易羞,說罷,文盧氏便起身,對著她笑著擺擺手,然後抬步迅速離開了房間。
好像再慢一會兒,應嵐便會惱羞成怒,然後將那本小冊子扔出來,再也不理自己。
但其實此時此刻,應嵐雖然沒有直接將那本小冊子扔了出來,卻麵頰燙得像是剛剛自熱湯裏撈出來的餃子一般。
房間裏已然沒有了旁人,隻有應嵐自己。
可她的麵頰,卻還是那般滾燙。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嵐終於起身,將那本小冊子扔在了床榻底下,然後將幾本乏味的話本子擺在外麵,嚴嚴實實擋上。
做完這一切,仍舊有些麵熱的應嵐,坐到朱窗映照進來的那片輕柔日光之下,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繡著手中絹布。
明明今日的日光是那樣的柔和明媚,照在人身上隻是溫暖舒適的恰恰好,但應嵐麵頰上的淺淺緋色,卻經久不散。
當然,若是時間倒流,應嵐曉得這本小冊子日後會給自己引來多大的“麻煩”,她當時定然會直接將小冊子直接扔出窗外。
……
春日暖融融,楊柳依依如舞女細細腰肢,綠草茵茵似絨毯綿綿無邊。
春寒料峭的冷意,很快便被越來越明媚溫暖的氣候所驅散。休沐日裏,路上遊賞陶醉於春日景致的行人尤為多了起來。
綺麗精巧的朱窗敞開著,應嵐側臥在窗邊的軟榻上,以一方手帕掩麵,遮擋住了迎麵直照的正午日光。
日光穿過敞開著的朱窗,傾灑在她微微蜷縮著的身上,仿佛是揉碎了的金子化作金芒,籠罩著她。
入春以來,應嵐隻覺得自己似是越發貪暖嗜睡起來,想來許是春困緣故?
舒適溫暖的日光沐浴下,應嵐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察覺到自己蓋在麵上的那方帕子似是被人拿了去。
旋即,那人繼續以帕子柔軟的一角,輕輕地在應嵐的鼻尖上蹭著,仿佛是在拿著羽毛似的讓人覺得癢癢的。
知雲與霜華才不會做這般無聊幼稚的事情……應嵐睡得並不怎麼沉,心中不由得這麼想到。
抬起寬寬的蔥綠袖角繼續掩於麵上,側過身去時,應嵐還不忘抬手,有些睡意朦朧地打了一下那隻手。
“我要睡覺,快滾。”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正在往裏側翻身的應嵐,便被身後坐著的人拉了回去。
與身後人動作一道落下的,還有容弘輕矜悅耳的聲音,隻是略帶一抹陰惻惻的威脅之意。
“你敢罵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