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裏真的是非洲?(2 / 3)

也正是在這次晚宴上,有人告訴我:如果說羅丹代表著法國的雕塑藝術,達·芬奇代表著意大利的雕塑造詣,剛果(金)最具代表性的雕塑大師非裏尤路先生莫屬了。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裏尤路夫婦又把我帶到他們的一個朋友家做客。

走進這位獨身貴婦人家,屋裏的裝飾,感覺比歐美人還西化。一水的淺淡色格調,白色沙發,流線形家具,鮮花花瓣鋪灑的餐桌,女主人身著淺色長裙,飄逸的長發,淡妝粉黛,語速輕柔且緩慢,眼中充滿了一種憂患的神情。

女主人是葡萄牙和非洲的混血,膚色不黑也不白,不過,骨子裏那份傲慢,倒是從她的言談話語中不時地流露出來。

一個獨身女人,在戰亂不斷的剛果(金),擁有如此的生活品質,令我很是好奇,這女人絕對不簡單。

“來來來,吃點飯前點心。”她用英語與法語自如地在我和裏尤路夫婦間轉換著,始終是輕聲細語的音量。

端點心的是她的家庭大廚,那身行頭完全照著星級飯店的水準,高高的白帽,潔白的工作服,脖子上還紮著小方巾。再吃一口送上來的點心,絕對是一級廚師的手藝。趁他們聊天的時候,我跟著大廚混進了廚房。

碩大的廚房,比我在部隊的連隊大食堂的廚房還要大,西式櫥櫃、烤箱、各種廚具,整齊有序地擺放著。有三位廚師,笑著、聊著,悠閑自得,完全沒有做飯的忙碌勁兒。

就在我們進門不久,來了一位風風火火的黑女人,高頻率的嗓門,誇張的舉止,一個人的氣場幾乎覆蓋了足有六七十平方米的大客廳。

原來她是前總統的女兒,也是一位部長級的人物。她的幹練和咄咄逼人的氣勢,倒是調劑了過於典雅而拘謹的氣氛。

據說,女主人沒有丈夫,隻有一個兒子。她是個生意人,年輕時喜歡旅行,周遊過許多國家。至於她在政界有什麼來頭,裏尤路夫人也說不清,隻知道她與前任總統家族關係密切。我看她不僅僅是一個生意人,還對政治十分感興趣。因為,整個晚上他們一直談論著政治,顯然對現政府極為不滿。

據女主人自己說,當年她可是總統府的座上賓,總統身邊的紅人。我聽他們一直懷念70年代的剛果(金),就猜想,這位夫人40年前就已經是這個國家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在我看來,她最多也就50多歲,難道她十幾歲就步入政壇啦?

酒真是個好東西,它不僅能迅速地拉近陌生人的距離,還激發人高談闊論的欲望。酒過三巡後,屋裏已是英語、法語、當地語混雜一團。後來動嘴已經不過癮了,還跳起了舞。跳的絕不是舒緩的交誼舞,而是超勁爆的扭屁股舞。當音樂響起,所有人都放下刀叉,跟著節奏奔放地跺腳、蹬腿、拍手、扭臀、搖頭晃腦,什麼姿勢都有。沒想到,初來時的那些優雅和端莊竟然被幾杯酒給擊潰了。

這會兒貴婦人的身體有些打晃,我趕緊上前扶了一把。

裏尤路夫人見狀,忙衝我擺手:“子,你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她不喜歡讓人家感覺她老了。”

“我沒覺得她老了,估計喝得有點多了。她也就50多歲吧?”我順口問了一句。

“不!不是50多,是70多歲了。”

“啊???”我簡直驚呆了。

自認為走南闖北攢了些江湖經驗的我,看人走眼的概率極低,沒想到今天我的眼力栽到了這位貴婦人身上。

再看看那些貧窮的非洲婦女,30多歲的像50多歲,50多歲的已經像70多歲了……同在一個國度,生活品質的差異如此懸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