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楊芳烈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你是不是有個大哥,名叫楊伯當?”
“對啊,我大伯多年前說是去墨都辦事,一直沒回來,到現在也是生死不知。”楊叔常還沒有開口,楊破軍直接開口說道。
“叔常,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什麼嗎?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你們楊家這些年難道就沒有查過?”
“倒是查過,但是音訊全無,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墨家做得,後來發現大哥壓根就沒有到墨家。”
“這些也是你父親告訴你的吧?”
楊叔常點了點頭,卻是沒有開口。
“那你父親有沒有告訴你我墨家是怎麼派人將你大哥斬殺的呢?”
“墨玄山,你血口噴人。”墨玄山話音剛落,楊芳烈頂著脖頸上寒光閃閃的寶劍的壓力,大聲叫罵。
“怎麼,心虛了?”墨玄山譏誚的開口。
不等楊芳烈開口,墨玄山就繼續說道:“當時聽說楊伯當身死的消息,我就覺得納悶,怎麼那麼巧,偏偏是來我墨家的途中身隕,後來我就派人查了一下,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楊伯當尚未抵達墨都,就轉道去了東皇城。”
“如果我所猜不錯,楊伯當便是早些年你壓在東嶽的質子吧!”
“怪不得你這老兒一心跟著東嶽走,原來是把自己的大兒壓到了東嶽。”這時候眾人才恍然大悟,心道楊芳烈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父親,我說當年傳來大哥死訊的時候,你怎麼不怎麼傷心呢!”楊叔常看著眼前的楊芳烈,卻感覺非常陌生,為了權利可以放任自家兒子的性命於不顧,可以犧牲自己親孫女的幸福。
而這一切都強加在光宗耀祖的名頭之上,光耀門楣,壯大楊家,這些年這些名頭壓得楊叔常愧對嶽父嶽母,愧對兄弟好友,愧對妻兒子女,更是愧對自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壓的他生不如死!
“叔常,一切都是為了楊家。”
楊芳烈心中清楚,既然事情已經被墨玄山說破,說明墨玄山已經掌握了相當可靠的證據,再掩飾已經沒有意義。
“我也沒辦法,當時柳家傳來殘陽夭折的消息,那時候柳家和東嶽已經鬥了起來,墨家暗中支援柳家,我們楊家可沒有墨家的底蘊實力,連被東嶽朝廷擊敗的柳家都比不過,而那時東嶽已經暗中派人和我交涉,我沒辦法啊!”
“大哥去了東嶽,大哥一家人現如今都過成什麼樣子了?”楊叔常雙眸濕潤,嗓音嘶啞,眼睛半眯,緊緊的盯著楊芳烈。
楊家傳來楊伯當的死訊之後,楊伯當的妻小在楊家等於是沒有了依靠,除了楊叔常幾個兄弟日常幫襯著之外,楊伯當的妻小美有任何生活來源,日子過得非常淒苦,甚至於楊家的旁係都可以欺負一二。
一個男人對於一個家庭而言,那是頂梁柱的存在,一旦這個頂梁柱倒塌,這個家也就完了。
好在楊叔常執掌鹽城軍馬,楊季業執掌鹽城商業,楊仲勳雖然沒有什麼建樹,但是為人剛烈,性子火爆,楊伯當雖然不在,但他的妻小卻被楊仲勳三哥兄弟照顧的很好,但多少會受一些委屈的。
“是,這一點確實是我做的不好。”
“你派人盯著我家小院,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暗中和南宮俊逸定下親事,為什麼就不能征求我們的意見?為什麼不能為靜姝想一想?”
“都是為了楊家,說的真好。”
楊叔常有些失魂落魄的開口,雙眸無神,內心淒苦。
他從小到達,一直被‘家族榮譽’壓在身上,不敢做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才是自己,內心雖然有很多抱負,但是卻被偌大的楊家壓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