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穆低頭,動作斯文優雅的將湯水送至唇邊,嚐了嚐味道後,便加快了動作。
等一碗湯見底時,即使男人沒有開口,聶慈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唇畔勾起淺淺的笑,一雙杏眼像是懸掛天穹的滿月,蘊著的清亮柔和的光。
這檔口,其餘顧客也分到了醉三鮮。
許是那股霸道的香氣在熬煮的過程中溢散了,這會兒眼前的湯水顯得十分尋常,除了色澤清透以外,再也挑不出別的優點。
她剛才真是被這碗湯的香氣吸引過來的?
懷著這樣的疑惑,最先分到湯的高中生嚐了一口,而後她臉上的神情瞬間凝固,整個人也仿佛石雕般,一動不動。
“怎麼了?難道這碗湯很難喝?”
“她的樣子讓我有點害怕……”
“我不想喝了,現在可以走人嗎?”
“可是來都來了,第一位廚師燉的獅子頭很好吃,第二位能和他比試,廚藝應該不差。”
正當周圍人交談的檔口,那名高中生已經回過神來,她將一小碗醉三鮮喝了個精光,然後端著碗走到陶罐前方,紅著臉問:“姐姐,能不能再來一碗?”
見狀,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急忙端起湯碗喝了起來。
湯一入口,香醇到了極點的滋味便順著喉管蔓延開來,牛脊髓早已融化,海參沒有絲毫的腥氣,反而透著一股甘甜,味道說不出的難忘。
“臥槽,這個滋味絕了!”
“我從小到大都沒喝過這麼鮮美的湯!”
“美女,你這鍋湯到底是用什麼食材燉的?能不能教教我?”
“你們不是在比賽嗎?我選這位
女廚師的湯!”
“+1”
……
眼見著周圍顧客的態度比剛才熱切百倍,嚴峰臉色鐵青,他咬緊牙關,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還記得,聶慈剛來雲間的時候,連握刀的姿勢都不對,還需要徐老在旁一遍遍糾正,這才改了過來。
現在隻過了短短半年,聶慈的進步怎麼會這麼大,這些人該不是被收買了,故意給自己設下陷阱吧?
嚴峰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聶慈跟前,用力攥住女人的手腕,神情猙獰而扭曲。
“賤人!你和那個老東西早就算計好了吧?設下這個局,就是為了從我手裏奪走主廚的位置!”
過了這麼長時間,聶慈的力氣早已恢複前世的水平,她輕而易舉地掙脫了鉗製,反剪住男人的雙手,“嚴峰,就算你不要臉,別人還要臉,我沒有你那麼卑鄙,今天這場比試也是我堂堂正正贏來的,在場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聽到這話,那名高中生舉起雙手讚同,其餘人也紛紛點頭:“本來就是女廚師的手藝好些,這名男廚師這麼輸不起,還動手了!”
“他動手也沒用,還不是被漂亮姐姐製住了!這姐姐又美又颯,廚藝還好,簡直絕絕子!”
“隻有我一個人還想喝湯嗎?可惜陶罐都空了55555”
“這鍋湯好像叫醉三鮮,飯館裏應該也有吧?”
在一片喧鬧聲中,嚴峰和聶慈的比試告一段落,由聶慈暫時擔任雲間的主廚。
桓穆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緊盯著一身雪白廚師服的女人,眼底升起了幾分興味。
聶慈。
不正是聶書魏的獨女嗎?
半個月後,聶氏酒樓。
明嘉音站在一樓大廳的盆景後方,遠遠瞥見父親母親對一個英俊無比的男人點頭哈腰,男人約莫三十出頭,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身後跟著十餘名高大威武的保鏢,一看就知道身份非凡。
少女死死攥住柏樹柔軟的枝葉,眸光微閃。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爸爸
曾經說過,有位出身頂尖家族的大人物,正在全國各地的酒樓中尋訪美食,隻要能得到他的青眼,明家就能扶搖而上,徹底擺脫聶書魏帶來的陰影。
明嘉音眼底的猶豫逐漸化為堅定,她加快腳步走上前,來到明耀文身邊,嬌豔的臉上掛著忐忑和期待。
明耀文沒想到女兒會突然衝出來,他身體霎時間變得無比僵硬,賠笑道:“桓先生,小女不懂事,冒犯您了。”
此刻明嘉音也意識到自己太過衝動,不過她對自己的外表很有信心,五官生得美不說,還是個剛剛成年的高中生,眼前這位桓先生,想必也不會和她計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慧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