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老板急得團團轉, 一個勁的給聶慈使眼色,偏偏平時聰慧非常的女人,此刻完全將心思投注在麵前不斷沸騰的陶罐上, 根本沒接收到他的信號。
見狀, 老板垮著肩膀, 可憐兮兮的將條幅交給夥計, 指揮他們掛好。
紅黃配色的條幅十分簡單粗暴,隻寫了一行字:【兩位大廚比試廚藝, 歡迎大家品嚐】
雲間雖然不是昂貴奢華的五星級酒店, 但在炎市的名聲依舊不小, 畢竟雲間老板的祖上曾經出過禦廚, 連帶著整間飯館也籠罩著“禦膳”的光環,拔高了知名度。
要不是雲間的菜品定價偏貴, 接待顧客的數量肯定會翻倍。
掛完條幅後, 老板慢吞吞挨到聶慈身邊,剛想提醒她桓先生的身份,就被男人冰冷的一個眼神遏製住所有行為。
老板欲哭無淚,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桓先生有意隱瞞身份,既然如此, 自己也沒必要跟人家唱反調,否則把人得罪了,後果他可承擔不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陶罐溢出絲絲縷縷的香氣,味道比剛才炒料時更香濃、更霸道,隨風不斷飄散,吸引了不少行人駐足。
有個穿著製服的高中生看見條幅, 猶豫半晌,終於忍不住上前詢問,目光一直落在不起眼的陶罐上。
“請問這碗湯是免費品嚐的嗎?”
石洲扶了扶自己頭上的廚師帽,忙道:“對,等兩鍋湯燉好了,就可以分別嚐一嚐,選出自己喜歡的味道即可。”
臉蛋稍顯稚嫩的高中生吞了吞口水,心道我隻想嚐那位姐姐的湯,也不知道裏麵燉煮的是什麼食材,味道居然這麼香,簡直快把她的魂給勾走了!
和這名高中生一樣,有不少人都被香氣吸引到雲間正前方的空地,他們有的坐在等候區,有的幹脆站在灶台附近,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這麼看著嚴峰和聶慈的比試。
嚴峰消瘦的麵龐寫滿了倨傲,即使聶慈燉煮的湯水香氣撲鼻,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輸。
畢竟菜肴的“香”與“味”並不等同,很多食材都是聞起來誘人非常,等吃進
口中才發現平平無奇,聶慈的那鍋湯肯定也是如此。
懷著這種想法,嚴峰衝著夥計招招手,讓他們將清燉蟹粉獅子頭舀在小碗裏,給休息區的客人送過去,供他們品嚐。
他就不信,嚐過這道清燉蟹粉獅子頭,這些人還能吃得下去聶慈做的東西!
嚴峰到底也是徐老一手教出來的徒弟,廚藝自然不會差,但他今天犯了一個極為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小瞧了對手,用清淡適口的蟹粉獅子頭與濃烈霸道的醉三鮮對打。
坐在休息區的顧客們手裏端著小碗,用筷子夾了一塊獅子頭,蟹粉的鮮香頓時充斥在唇齒間,其中還夾雜著爽口的蝦籽,口感確實不錯。
“雲間的菜味道真好,等下次聚會的時候,可以定在這裏。”
“我之前在臨市吃過這道清燉蟹粉獅子頭,還是挺知名的酒樓,比這位廚師燉的差遠了,看來這道菜也需要很深的功底。”
“可不是嘛!據我估計,這名廚師從事這一行少說也有二十年,否則做菜的過程肯定不能這樣駕輕就熟。”
“旁邊的那名女廚師恐怕要輸了。”
“那位廚師姐姐長得好漂亮,皮膚清透白皙,一雙眼睛格外明亮,渾身上下透著一種知性的美。”
“長得再美有什麼用?做菜看的是真本事,女廚師最多隻有三十歲,這個年紀積攢的經驗還不夠,哪能和那些大廚相比?”
顧客們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談的聲音並不算小,但聶慈卻充耳不聞。
此時此刻,她的醉三鮮終於要出鍋了。
她抿緊唇角,掀開陶罐的蓋子,炙熱的水汽爭先恐後往外湧,夾裹的香氣簡直能將人融化。
石洲怔愣片刻,回過神來便上前幫忙,在他的幫助下,聶慈將陶罐裏金黃澄澈的湯水分成一百份,分別送給等候的顧客。
雲間老板怕夥計們怠慢了身份尊貴的桓先生,親自舀了碗醉三鮮,裏麵盛了滿滿的料,諂媚的送到男人麵前。
桓先生眉心微動,抬眸望著滿臉討好之色的老板,淡聲開口:“醉三鮮重在喝湯。”
聽到這話
,老板麵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雖然不是廚子,但到底也出身於烹飪世家,自然明白許多食材是用來調味的,而非直接入口。
他這是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老板擦了擦額間的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在聶慈走了過來,問:“這鍋醉三鮮如何?”
聶慈之所以單獨詢問這位先生,是因為他對吃很在行,與他探討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