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一來的話,您的研究成果不就毫無意義了嗎?”
“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沒有意義的研究成果的。”
服務生端來了醃魚幹。湯川嚐了一塊,眯起了鏡片下的眼睛:“嗯,味道不錯。”
就在這時,居酒屋的門嘩啦一聲打開,澤村走進店裏環視了一圈。看到成實沒和另外兩個同伴在一起,反而卻跑去和白天的那位學者同桌,澤村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澤村一臉納悶地走到成實身旁,問道:“呃,這是怎麼回事?”
“你應該認識他的吧?這位是帝都大學的湯川老師。之前一直忘了跟你說,他現在住在我家開的旅館裏。”
啊。澤村微微張開嘴,點了點頭。
“說起來,剛才你母親也跟我提過,說她是帶湯川先生過來的。哎,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他就住在你們家的旅館裏。”
“不嫌棄的話,就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吧。”湯川邀請澤村在成實身旁的座位上落座。
那我就不客氣了。澤村拉過椅子,坐下身,找店員點了瓶生啤。
“你來得可真夠晚的啊。”成實說道。
“嗯,在你們家遇上了點兒小麻煩。”
“小麻煩?”怎麼回事?成實不由得皺起了眉。
“嗯,說是麻煩,感覺似乎也有點誇張了。店裏有位客人不見了,直到現在也沒回去,所以你父親有點擔心,所以我就開車在你們家旅館周圍繞了一圈。”
“有位客人不見了?是那位塚原先生吧?”
“對,就是他。”
“那,你們找到他了嗎?”
“沒找到。”澤村喝了一口服務生端來的生啤,“在旅館周圍找了一圈,始終看不到人影。我本打算再幫忙接著找的,但你父母卻說不必了,想必過不了多久那位客人就會自己回去的,讓我早點來找大夥兒。”
成實明白,自己的父母的確有可能會說這種話。送節子回家,順便還讓人幫忙找失蹤的客人,光是這麼做,就已經夠厚臉皮的了。
“大概是去釣晚魚去了吧?”湯川開口問道。
“應該不是。之前我看過那位客人的行李,他就沒帶任何的漁具。而且,他也不是到這裏來觀光的。”
成實講述了一下之前自己在公民館看到的情況。澤村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繼續喝了一陣之後,眾人一同離開了居酒屋。成實和湯川兩人一起走著回“綠岩莊”去。
“今天可真是喝多了。不過這家店確實挺不錯的。估計今後我天天晚上都會到這裏來一下呢。”湯川邊走邊說。
“老師,您準備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呢?”
“這個嘛,我也不大清楚。其實,我是來這裏乘坐DESMEC的調查船,指導他們如何展開電磁探測法的。可是,關鍵的調查船卻遲遲都沒來。聽說是因為有些手續還沒辦好,所以就耽誤了。那些官僚做事,實在是讓人頭痛。”聽湯川的語調,他似乎並沒有包庇DESMEC的意思。或許,他確實不是個推進派吧。成實心想。
“綠岩莊”的玄關燈依舊還亮著。跨進門裏,重治和節子還在大堂裏。兩人的表情都很嚴峻。看到成實他們,節子說了聲“您回來了”。自不必說,節子這話是衝著湯川說的。
“我聽說客人還沒回來?”成實說。
“是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正在和你爸商量呢。”
“都已經這麼晚了,就算去報警,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吧。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如果客人還是沒有回來的話,那咱再打110……”重治的目光投向了成實的身後。成實回頭一看,隻見湯川正站在自己身後。他似乎正在聽自己和父母之間的談話。
“真是麻煩。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湯川問。
“不不。”重治擺了擺手,“我們自己會想辦法的。抱歉,讓您也跟著操心。”
“是嗎?那我就先告辭了。晚安。”說完,物理學者便轉身走向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