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第 80 章(2 / 3)

青耕鳥並沒有像往日一樣乖乖蜷在窩裏睡覺,而是躺在他的胸口,隔著衣服,輕輕枕在那根指骨上。

“今日怎麼這般黏人?”阮秋平輕輕碰了碰它的額頭。

可青耕鳥卻沒醒,它甚至緊閉著雙眼,整個身子都又冷又僵。

阮秋平心裏忽然就慌了,他連忙坐起來,把青耕鳥捧在手心裏戳了又戳,喊了又喊,還施了治愈術,可青耕鳥一無所動。

怎麼辦?

這是鬱桓養的鳥,可不能有事!

阮秋平連外衣都忘記披了,他將青耕鳥裹在手心,慌裏慌張地就撞開了醫藥館的大門,語無倫次地大喊道:“藥仙!藥仙!!你快出來!”

藥仙打著哈欠,掀開簾子:“怎麼了,大清早上的這麼冷的天,有什麼事兒啊?”

阮秋平慌忙把手中的鳥兒捧上去:“這隻鳥好像病了!”

藥仙:“獸醫館右轉!”

“這不是普通的鳥,這是青耕鳥,是神獸啊,它怎麼會病?”

“青耕鳥?”藥仙皺了皺眉,“原先鬱桓身邊的那隻?”

“……沒錯,它從未病過。”

阮秋平把青耕鳥放到診台上讓藥仙看。

藥仙用法力探了探青耕鳥的病情,眉毛卻越皺越緊。

“奇怪……”藥仙閉上眼睛又重新探了一遍。

“到底是怎麼了?”阮秋平心亂如麻。

“它……”藥仙沉吟了一刻,說,“在曆劫升仙。”

阮秋平愣住了:“……升仙?”

“沒錯,升仙。自古以來,天庭的化仙者們化仙的方式不一,簡單的方式是要遭天雷,複雜的方式卻千奇百怪。比如說饕餮化仙要絕食一年,青耕鳥化仙便是要病上一病,隻是……這青耕鳥活了還不到七年,如此年輕的化仙者我倒還是頭一回見。而且我探它內體,發現它其實修為薄弱,隻是丹上吉運旺盛。而這運也不是它自帶的運,更像是外界給予的運,隻是它為吉瑞神鳥,所以說這運才能祝它升仙。”

“那……那吉運應該是因為它原先在鬱桓身邊待久了。”

“非也。他丹上的吉運有新有舊,雖然舊運雄厚,可新運也不薄,甚至可以說,這新的吉運,就是它能化仙的主要原因。”

“新的吉運……”阮秋平聞言一愣,“它平日與我待在一起,可我現如今是氣運神,周身吉運黴運相持衡,它又是從哪裏吸收了那麼多的吉運?”

“這點確實是古怪。”藥仙伸出食指在青耕鳥腹部輕按了一下,眉頭漸漸鎖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助它活下來,它內力薄弱,能夠曆劫升仙皆是因為外運催動,單靠它自己怕是過不了這個劫。”

“那我能做什麼?”阮秋平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藥仙從藥櫃上拿下來幾瓶藥,遞給阮秋平:“這畢竟是它自己的升仙劫,你如今也隻能喂它些藥物,再用你的法力幫它護著……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它自己的命。”

“它能活下來。”

阮秋平接過那幾瓶藥,將青耕鳥重新捧到了手心裏。

阮秋平這兩日什麼也沒做,就天天在山洞看著青耕鳥,不僅用自己的法力日日夜夜護著,還時不時為它灌輸一些靈力。

幾日下來,青耕鳥狀態沒好多少,倒是阮秋平的臉色蒼白了好幾分。

屋外電閃雷鳴,阮秋平和青耕鳥齊齊在床上躺著,一仙一獸的神色,一個賽一個地萎靡不振。

阮秋平試著探了探它的內丹,隻見它的內丹上隻裹著一層淺淡稀疏的白光,看起來狀況十分不佳。

青耕鳥眼睛緊閉,但白色的喙小心顫了顫,小小的頭顱不自覺地往阮秋平胸口蹭,最後小腦袋抵在阮秋平胸前那枚指骨上,不動了。

阮秋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將胸口那枚指骨掏出來,輕輕地放在青耕鳥的腦袋上。

青耕鳥這是第一次直接地觸碰到這根指骨,它發出一聲很輕微的鳴叫,雪白的睫毛顫了顫,露出一雙淺灰色的瞳孔。

與此同時,阮秋平明確地感知到它內丹上的光芒正在逐漸疊加,身體的狀況也在緩慢好轉。

阮秋平心中一驚,死死地盯著手中那枚指骨。

司命說,青耕鳥能化仙是因為又吸收了一些新的吉運,阮秋平原先不知道這吉運從何而來,可此時此刻,他似乎知道了。

阮秋平立刻站起身子,去書櫃麵前拿了那本《氣運之神》。

鬱桓離開後,他曾經所施的法術也大多恢複到了原樣,比如說這山洞裏的障眼法和永晝術都消失無影,連同他曾經做了手腳的《氣運之神》也恢複到了原樣。

不過這本書中,隻有上屆黴神的死亡被鬱桓做了手腳,其餘內容並未經過變換。

阮秋平一頁一頁翻看過去,最後視線緊緊地盯著上麵的一段字。

“……他們更像是上古真神,由氣凝結而成,先生骨,再生丹,最後生皮肉。骨上氣運弱而久遠,為根係,丹上氣運強而凶悍,為軀幹,皮肉氣運如過水海綿,晾幹即散。”

“先生骨,再生丹,最後生皮肉……”阮秋平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他手心冒出了汗,心情洶湧澎湃,一個想法不由自主地蔓延瘋長,四處橫生。

那根指骨上原先確實是留存著些吉運不假,可那吉運也十分微弱,單單能夠維持指骨的形態,使其不散,絕達不到能夠幫助青耕鳥封神的程度。

而剛剛阮秋平也是親眼看到,他隻是用這根指骨觸碰了一下青耕鳥,青耕鳥便內丹充盈,脫離了生命危險。

吉神黴神作為氣運之神,由氣凝結而成,那是不是說明……鬱桓的那根指骨也正在凝氣呢?

若是……若是凝足了氣運,便能生內丹,生皮肉,生……吉神。

阮秋平雙手一顫,差點兒把手中的那本書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