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又很認真地向鬱桓解釋說:“鬱桓,從來……從來都沒有人說過喜歡我,我母親沒有,我父親沒有,我妹妹也沒有……更沒有其他的什麼人對我說過這些話。所以……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阮阮喜歡我嗎?”
阮秋平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鬱桓緩緩垂下了眼。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若不是他總是對阮阮做出過界的行為,那麼在阮阮心裏,自己和他的妹妹阮咚咚應該是差不多的存在。阮阮對他有友情,甚至可以說有親情,但絕無男女之情。
是他太卑鄙了,引誘了天上單純懵懂的仙人,還妄想將他拖入紅塵。
可是卑鄙又如何?
他隻要阮秋平。
他隻是個凡人,壽命短暫如蜉蝣。
更別提他一年隻能見阮阮一次。
他不求多,他隻希望阮阮在自己漫長的壽命中,用短短幾十天的時間,為他編造一場美夢,伴他接下來幾十年的人生。
“雖然,”就在這時,阮秋平忽然開口,打斷了鬱桓的思緒:“我還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
阮秋平閉上眼睛湊過去,在鬱桓的嘴唇上很輕很輕地親了一下。
他麵龐有些發紅,小聲說: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樂。”
鬱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弄得整個人都怔住了。
剛剛紛雜的思緒如煙般散去。
……足夠了。
他心中有個聲音輕輕地說。
阮阮會主動吻他,阮阮希望他幸福快樂。
這已經足夠接近愛情了。
鬱桓的眼睛驀地如碎金般灼灼閃爍,他幾乎是有些難以抑製地湊過去,吻在阮秋平的唇上。
他這次並沒有再克製,而是放任自己沉醉其中,唇齒交纏,連彼此的氣息都進行了交換,空氣變得曖昧而纏綿,難言的燥熱開始升騰,直到阮秋平呼吸都變得困難,忍不住伸手去輕推鬱桓的胸膛,鬱桓這才放過了他的嘴唇,繼續去親吻他的下巴,他的脖頸,以及他脆弱的、輕輕顫抖著的喉嚨。
絲綢睡衣的扣子很聽話地鬆散開來,阮秋平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一片潮紅。
親吻不斷向下,直到接近心髒,阮秋平才猛地清醒過來,將鬱桓一把推開。
他麵色通紅,目光漣漣,手指輕輕顫抖著,連扣子都扣不好
鬱桓伸出手,溫柔地幫他扣上了睡衣的紐扣。
夜色昏暗,唯有鬱桓的眼睛流光溢彩:“阮阮,我現在很幸福。”
鬱桓眼裏的喜悅滿滿當當的,像是快要溢出來了似的。
阮秋平仍在輕輕喘著氣,他本有些羞惱於鬱桓的大膽行徑,可看著鬱桓那雙帶笑的眼睛,心底卻又不由自主開心了起來,像是有一整座山的花兒在他心田裏鋪天蓋地地盛放了。
“啪嗒!”
忽然有一聲異動從屋外傳來。
阮秋平立刻就警覺地坐起身,他轉過頭,低聲問道:“進賊了?”
“沒事兒。”鬱桓輕聲安撫他,“不用擔心,應該是你那兩個同學。”
阮秋平:“???”
緊接著,他便看到鬱桓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平板,並打開了上麵的一個監控軟件。
整棟別墅,除了臥室和浴室以外的領域全都十分高清地顯示了出來。
鬱桓打開廚房的監控畫麵,隻見廚房的冰箱門詭異地大開著。
一瓶牛奶浮在空中,並很快變得一幹二淨。
“他們其實不會做什麼。”鬱桓壓低聲音解釋道,“他們似乎很貧窮,吃不起飯,也沒有地方可以睡。所以每年過來總是會偷吃些東西,然後去樓上的客房裏躺著睡上一覺。”
阮秋平震驚到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十九歲那年。我第一次在監控裏看到有隱形人在偷吃東西的時候便知道了。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你,特別開心。後來才發現隱形的是兩個人,而且全都不是你。”鬱桓頓了一下,繼續說,“但我猜想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天上的神仙,而且一定和你有著一些關聯,所以我便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他們。”
“你怎麼關注他們的?他們每次過來都會被你發現嗎?”如果是的話,那阮秋平真的是要被辰海他們蠢到了。
“也不是。”鬱桓說,“我隻是在冰箱四周放了一些塗了膠水的芯片式定位器。其中有一片定位器十分幸運地黏在其中一個人的鞋底,因此當他們出現在附近的時候,我手機上便會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