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一聲,發現張玨和男友還在對視,他猶豫著問道:“小潤,你認識這個小朋友嗎?”
等會兒,他才發現這個小朋友和蘭潤有很明顯的相似之處啊,尤其是那個雕塑鼻,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蘭潤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看著張玨的表情:“他是我堂弟。”
話說小玉似乎是不打算認大伯,他會認自己的堂弟這個身份嗎?會嗎?
張玨眨了眨眼睛,慢慢點頭:“嗯。”
萬歲!他承認我!
蘭潤心中的小人舉起雙臂歡呼,臉上的笑容立刻熱情起來,他起身:“小玉,張叔叔,我們換個位置吧,我塊頭大,不換小玉就看不到了,小玉,吃了晚飯沒?我這兒有巧克力,你能吃嗎?”
萬澤也連忙起身,兩邊換了位置以後,張玨的視野終於寬敞了,沒過多久,手裏還多一杯兩個大哥哥買過來的熱果汁,他看張俊寶一眼,張俊寶點頭。
可以喝。
就在此時,張玨邊上的少年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小弟弟,你這個胳膊,能不能放下去一點,有點頂著我了。”
張玨回頭,又看到一個臉蛋秀美的少年,他眉眼有些細長,眼睛清亮,神態溫若迎春,笑起來還有點喜氣。
重點在於,這個人看起來沒比張玨大多少啊,也是一米五出頭的樣子。
張玨收回胳膊:“我不是小弟弟。”
少年抿嘴,忍俊不禁:“我今年已經讀初二了哦,隻是看著比較小。”
張玨朝他齜牙:“我今年初三!”誰還不是個讀著初中的小個子啦!
此人麵露震驚,半響,他用一種看著同類的目光伸出手:“你、你好,我叫許小帆,你呢?”
張玨心想,這個人莫不是要和我建立矮子的友誼?可是我成年後據說能有一米八誒,算了,既然他已經伸出手。
他與許小帆短暫的握了個手:“張玨。”
許小帆對他很友好:“你是第一次來這裏?我以前沒見過你。”
張玨聳肩:“嗯,我以前都沒在北京。”
就在此時,一聲梆響,大家停止了交流,不約而同的看向舞台之上,有穿著表演服裝的青衣奔出,張嘴便是清亮的不行的嗓子,他沒戴麥,聲音卻清晰的響徹整個劇院。
通過發聲方式,讓整個劇院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的方法,在京劇、歌劇裏都是有的,張玨自己學聲樂的時候都被教過,隻是還沒練到家,而當他現場聽這種聲音的時候,肯定是能感受到震撼力的。
許二爺的表演開始了,他技巧嫻熟,沒什麼多餘的動作,一扶鬢,一揮袖,卻能讓第一次看京戲的人看明白他要表達的是什麼角色的性格,什麼故事,肢體語言的運用搭配配樂,不可為不精妙。
即使張玨是花滑的,而許二爺是京劇的,兩個隔著行當,但那份表現力、藝術性,張玨是感覺得到的。
沒過一陣,小孩就用手指敲著膝蓋,默默的跟著打起節拍來,張俊寶看他一眼,麵露微笑。
他就知道這小子看得懂。
張玨背後的蘭潤和萬澤對視一眼,萬澤低頭,用手機打字:“你別老是看著你弟弟了,專心看戲啊,弄到這麼好座位的票不容易,你到是真給我看出個寫歌的靈感來啊!”
蘭潤咧開陽光的笑,衝他擠了擠眼睛。
等到許岩出場的時候,張玨隔著妝也立刻認出那是自己的爸爸,他坐直,神色更加認真,還差點伸手揮一揮,被張俊寶按住了。
許岩壓根沒看台下怎麼樣,就專注的舞自己的劍,他的風格沒許二爺那麼沉穩,帶著點滿場飛的跳脫,嗓音卻是同樣清亮動人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神態非常的投入和認真,看著他和許二爺的表演,沒人能否認他們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喜愛。
張玨看著爸爸的身影,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心中浮現,卻又探不分明。
張玨看得出來,爸爸站在台上的樣子,是很愉快的。
他不知道,這也是許岩和張俊寶想告訴他的東西,即使生活壓力很重,即使是為了賺錢才做這一行,但是就算有這些前提,也不是不能愛自己的職業的。
張玨喜不喜歡滑冰他們不知道,但小孩已經有把運動員的身份當做工作的覺悟,那麼,他們希望這個孩子能享受自己的工作。
因為越是需要藝術表現力的行業,比如花滑和京劇,就越是需要表演者喜愛自己的職業,然後才能迸發出更加迷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