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還在生長發育、體脂個位數的小身體食欲驚人,他的大腦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督促他去攝入更多的碳水、蛋白質、脂肪,如果真放開吃的話,這身材也不用要了。
張玨可以三天內把自己吃胖五斤!
順便一提,好多年輕的小選手和冰迷都發現麥昆和瓦西裏對不對盤大家不知道,但他們的冰迷一定互看不順眼,因為在成年組男單的合樂進行到一半時,一個俄羅斯冰迷和三個意大利冰迷打了起來。
俄羅斯冰迷贏了,但他和三個意大利冰迷一起被工作人員請了出去。
既然人到了北京,有些該去的地方還是要去的,小孩又坐了一陣,就起身離開場館,張俊寶跟在他身邊,兩人回酒店換衣服。
12月的北京冷得很,張玨換上一身一看就十分溫暖的小熊造型的絨衣,腳踩雪地靴,外褲裏麵裹著羊毛內襯的秋褲,老舅想少穿一層,被張玨訓了一句。
“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天氣,去把秋褲換上!”
張俊寶那一刻差點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自己的姐姐、張玨他媽。
不對,要是換了張青燕本尊在這裏,她會要求他們連襪子一起換掉。
張玨在舅舅的陪同下前往許爸爸今天表演的地方,據許爸爸自己說,他現在不是主角,但正式登台的資格是穩穩的,因著老底厚,吃這碗飯對他而言不難。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張玨下意識地回道:“有肉菜嗎?碳水攝入量多少?你們那的晚飯介意帶家屬吃嗎?我想喝胡蘿卜玉米排骨湯,再來個涼拌海帶,拍黃瓜和紅燒肉,肉要五花的……啊!”
張俊寶一巴掌把他剩下的話呼了回去,許岩則摸摸已經餓傻的大兒子的腦袋。
“過來看看爸爸的舞台吧,小玉,以前爸爸離開過這個舞台很多年,最開始也不後悔,覺得自己更想做廚師,想自由的追求夢想,想和你媽媽還有你、二德在一起,現在回首過去,爸爸發現雖然京劇排在了很多東西後麵,但我對它是有感情的,上台表演時也不是單純的上班打卡的心情,而是想要好好獻出一場精彩的戲,我想讓你看看。”
張玨不是很懂爸爸的意思,而且他也對京劇沒什麼興趣,比起出門,他更想留在酒店裏刷題,張俊寶卻懂了什麼,摁著張玨的腦袋說一定去。
表演在七點開始,張玨是提前吃了晚飯過去的,在路上的時候還捧著根玉米棒啃,為了防止他著涼,張俊寶將有著小熊耳朵的兜帽也給人戴好,而即使是在這樣冷的天氣,他們到劇院入口的時候,那裏也排了個不算短的隊。
現代社會的票友越來越少,不耽誤許岩的二大爺作為許派傳人,仍有不差的票房號召力,這就像花滑再小眾,明星運動員們聚在一起比賽時,坐滿一萬多人的場館也是輕輕鬆鬆的。
張俊寶比張玨知道的東西多,一邊往裏麵走,一邊和張玨說:“你爸爸年輕的時候是被當家裏的繼承人教的,最開始學的都是些很正經的青衣戲,知道青衣嗎?”
張玨撓頭:“呃,就是京劇這一塊的大女主?戲份最多的那個?”
張俊寶:“嗨,差不多吧,不過你爸爸到底多年沒唱了,雖說他沒懈怠,但到底少在他二爺手下吃了那麼多年的苦,現在許二爺就在培養親外孫,那小子身段好,就是接近倒倉的年歲,近一年許二爺就不許他過度用嗓,也不許頻繁上台,應該是覺得人還沒打磨好。”
畢竟京劇和競技運動還不一樣,競技運動都是從小比起,要一直一直在同齡的群體裏是第一,才能代表國家去國際舞台上繼續參賽,在此期間會不斷進步,所以哪怕是再強的運動員,在青年組時期都有小萌新的時候。
京劇卻是要先在台下把功夫磨到能看的程度,接著再上台,他們不能將一個不夠好的角送到觀客前頭,唱的不好還指望人家體諒。
張玨問:“那我爸現在主要是做配,對吧?”
張俊寶:“沒錯,而且他唱得特別好,水平是這個。”
作為小舅子,張俊寶對許岩的業務水平相當認可,還和張玨嘀咕:“你爸當年受不了家裏,其實主要是他的路子和家裏不一樣,許派這邊擅長貴妃、虞姬什麼的,你爸他卻喜歡關肅霜,愛武戲,想試小生,被人壓著練自己不愛的風格,誰受得了啊?”
他們找到地方坐下的時候,現場已經有了挺多人了,張玨乖巧的坐好,然後發現自己看不見前麵。
因為坐他正前方的人特別高,坐下來也能擋住不少人的視線,何況張玨又不高,小孩睜大眼睛,敲了敲椅背。
“哥們,能不能低個頭?”
高個子和他邊上的人回頭,高個子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旁邊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瞅著斯文的白皙帥哥友好的笑笑:“小朋友,要不我們和你、你的家長換個座位?這樣就不擋了,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