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醫師們頭頂直冒煙。
沒辦法,人多就是事雜。
杜庭訣這裏的情況也並不全然平穩。在他這裏看病,不分貴賤,隻分先來後到。
但是有一些自命不凡,位高權重的貴人們並不這麼想。
不知是誰家的府衛,沒頭沒臉的推開排著長隊的人群衝了進來,他們舉著刀槍棍棒,凶神惡煞,手無寸鐵的百姓們自是不敢不讓。
府衛簇擁著一位貴婦人而來。貴婦人身邊還站著一條管家狗。
管家狗也不客氣,直接往杜庭訣麵前的桌案上丟了一包金珠,幾乎是命令的口氣:“喂,先給我家夫人看。”
溫輕輕聽杜庭訣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第一,我不叫喂。第二,請排隊,謝謝。”
這台詞似曾相識,當她想到杜庭訣可能被楚雨蕁附身時,她不小心笑了一聲。
這個表現對於那位氣勢淩人的管家狗來說,就是挑釁。管家狗直接用手裏的刀狠狠地劈在了溫輕輕麵前的桌子上。
桌子哢嚓,一分兩半。
溫輕輕果不其然,被嚇哭了。
隻是生理性的嚇哭,畢竟一把大砍刀突然杵到眼前,論誰都會一激靈。
管家狗看她紅著眼睛,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的可憐模樣,氣焰又囂張幾分,伸出手指指著她罵了一句:“抓藥,麻溜的。”
下一秒,管家狗指著溫輕輕的那根手指,“啪嗒”一聲,落地,咕嚕嚕混到一隻流浪狗前,
被迅速叼起,跑路了。
管家狗被手上突如其來的痛意直接痛懵掉了,盯著自己的斷指幾秒過後,還來不及反應痛叫,就被迎麵而來的男子,在他肚子上狠狠補了一腳,飛出去兩米外。
眾圍觀的百姓心裏活動是:活該。
江闕舉著跨刀對管家狗罵道:“別逼我當街殺人。我嫂子你也敢欺負。”
貴婦人當場花容失色,她自然是認得江闕的,平津侯次子,密偵司一司的司長,她,惹不起。
哪知自己仗勢欺人竟然惹下了滔天大禍。
她便哭哭啼啼的跪地求江闕原諒。
江闕低頭冷冷看了婦人一眼,又指著方才的管家狗罵道:“杜先生自願,且無償給你們看病是心懷悲憫,普渡眾生,不是受你們這些雜種隨意欺淩的。”
是麼,有些認身居高位,實際卻連雜種都不如。
江闕指桑罵槐後,那位貴婦人灰溜溜的跑到隊尾,遣散了她家的府衛。
江闕帶著一司的人守在了藥棚處,再也不敢有人造次。
這醫棚從早設到了亥時,才算沒人來問診。據不完全統計,今日光來領藥的病人便有三百餘人。
溫輕輕一天下來,吃喝都未用過幾口。
晚飯時,平日裏主食若是一個拳頭大紅糖窩頭就夠了,這時吃了兩個,才勉勉強強算飽。
沈微怕她吃不好,親自喂她喝粥,每一勺都吹涼了的,再送到她嘴裏。
江闕在旁邊看的眼紅,酸溜溜道:“師兄,我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待遇?”
沈微沒看他,又喂了溫輕輕一勺,冷冷道:“小時候又不是沒喂過你。”
江闕是記不得了。
小時候他是被沈微抱在腿上喂過飯吃,但是他那個時候把鼻涕泡抹在了沈微的衣服上,沈微差點連碗帶人一起把他扔了。
溫輕輕嚼著粥裏的桂圓蓮子,含糊道:“沈微哥哥,你這樣顯得我生活不能自理。”
沈微一愣,江闕直接笑噴了:“嫂子描述精準。我師兄恨不得替你吃了!”
沈微黑下臉瞪著江闕:“
要不要一筷子戳死你。”
江闕往杜庭訣肩膀上一湊,使用他的慣用招數——尋求長輩庇護。
“師叔,救我,師兄要殺我,嚶——”
沈微臉色一緩和,氣定神閑道:“算了,不跟小孩子計較。”
江闕嚷嚷:“誰是小孩子了?!”
溫輕輕以為,看這一對師兄弟拌嘴是今日唯一的放鬆時刻。
氣氛正哄鬧著,忽然門外有探員來報,說是神策虎嘯營的陸霄求見。
陸霄沈微知道,是裴凝的心腹。那次救火,兩人也算互相知道,有過交集。
沈微神色一凝,道:“讓他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們,晚上好呀,評論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