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姝冷眼睥睨著他,絕望的說:“你不信臣
妾?”
裴謹摔了茶盞,指著她怒吼道:“你讓朕怎麼信你?這繡花鞋,你做何解釋?為何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瓊露殿?”
懷姝苦笑一聲:“我們結發為夫妻,臣妾本以為會恩愛兩不疑。但是你寧願信別人不信臣妾?你隻要堅定一些,肯護著臣妾一些,便不會有那麼多的流言蜚語壓的臣妾喘不過氣來,讓後宮看臣妾的笑話!”
裴謹被怒氣染紅了雙眼,侵犯了理智:“姝兒!你不愛朕是不是!你忘不了他?!對不對!你原先有一個喜歡的人,你與他是青梅竹馬,朕知道!”
懷姝垂下了眼眸,眼睫輕顫,掩蓋著眸中對他清冷破碎的情念。她默默將皓腕的紅玉髓鐲摘下,丟在地上,兩人的定情信物就此一摔碎成了兩段,櫻瓣一般嬌美的唇輕啟:“皇上既不信臣妾,臣妾也懶得再解釋了。愛不愛你,你感受不到麼?”
接下來她的話,裴謹一輩子都不會忘:“若不愛你為何嫁給你,明明可以做別人唯一的妻子,亦或是隨著父母一同守在南域,卻偏偏選擇嫁給你,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再費盡心血去分你的恩寵?我本來有更好的選擇,可我偏偏選了你。你說你喜歡我如同那山間無憂無慮的野山雀一般,歡快純粹,可如今這雀兒為了你,做了池中魚。我是不愛你,對,不愛你,我恨你,裴謹。因為你,我連帶著盛京也不喜歡了,討厭這座城。盛京一點都比不上南域快樂!自在!”
當初懷姝因為喜歡他,偏偏口是心非,說留在他身邊是因為喜歡盛京。
可明明,明明是因為喜歡他。
最後,懷姝留給裴謹的隻有她倔氣孤冷的背影,以及一顆漸漸枯死的心。
後來,裴謹發現是他誤會了懷姝時,才懊悔當初對她那般決絕,沒有好好保護她,讓她遭受了多少非語,那些女人見她失寵,踩在她頭上對她百般欺淩,他都看在眼裏,他偏偏就不去幫她,想要看她求他!明明她可以過的更好,她是南域飛來的鳥兒,飄來的霞光,可是她還是放棄了她最珍貴的自由選擇了他。
裴謹去雲州找過
她一次,逼著她與他在寺中歡好。
後來得知她懷了他的孩兒,他有多高興,政務纏身,他不能親自去找她,隻能派人三番五地去求她,後來她終於同意了。
但他終究沒等來他的雀兒飛回盛京。
裴謹以為,那時的兩個人都年輕氣傲,誰也不肯低頭,所以才促成了悲劇。當然,最大的過錯還是他,這一點,他承認。
——裴謹大汗淋漓的噩夢初醒,有些時候藥是不能治得了心病的。
貼身的宦官此時來報,掌夢回京了。
“是掌夢回京了麼?”
“讓他來,朕又做噩夢了。”
“快,喚他來。”
掌夢回京了。
恒廟的大火來的突然。
龍都廟會未迎來最熱鬧鼎盛的一天便戛然而止了。整座城被大火之後的那場雨澆的寂靜無聲。
彌山的花燈一夜未明。
大火的原因至今未能查出,當時龍王神殿之中的相關之人都下了暗獄,幾十道酷刑受了下去,有一位法師招了。
說她受太子的指令縱火。此人敘事模糊,交代不清,令沈微生疑。
單憑一人就給太子控罪是不可能的,盡管太子有動機——譬如妒忌宣王奪了他今年的龍王之位。但沈微不信,他知道裴凝也不會信。
太子的手段不會如此拙劣,竟然能留下這麼明顯的把柄。
沈微並未及時稟告裴謹有人招供太子之事,除非證據確鑿。
否則此事最終的結果——太子與裴凝兩敗俱傷。
太子的為人裴凝了解,太子並不算仁厚之人,卻也不至於因為龍王一角被占就此起了殺心,在龍都廟會的節骨眼上動手腳,畢竟此事傷的是國運、是百姓心中對於天啟懷揣的期望。
他頭一次默默與裴凝達成共識。他們都懷疑此事也與徐雁雪脫不了幹係。
火災發生之時,她救火的態度並不積極。門窗被刻意鎖死,殿中人員裝死,畢竟她參與操辦了一半的儀典,那群法師們她最熟了。
除了太子,最大的可能那便是她了。當然太子也不全然會是無辜,一
切都需要去細細調查。
大火的第二日,平靜下來的盛京城短暫的騷動過一次。
朱雀大街上,一行護衛簇擁著奉輦兒招搖而過。奉輦兒上麵銀花閃,銅鳳飛,金鈴兒響。上麵坐著身著銀藍紗裙、帶著麵紗的神秘貴人,神秘貴人俯視垂眸之時,好像天生就有慈悲憫懷、憐愛眾生之意,讓人與他對視一眼,就難以忘卻。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好。
新的人物出現但其實也沒有。
品,你細品。
掌夢,主管占夢的官員。參見《楚辭·招魂》 王逸 注。感謝在2021-07-15 22:30:07~2021-07-16 23:39: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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