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壯見冷憂月一本正經,也就如實回答了起來,“回大小姐,我來莊子已經三年了,第一年是按一百錢一個月來算的,到第二年就是一百五十錢一個月,最近才好不容易領到兩百錢一個月……”
這話,令冷憂月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帳本上所有的地農的報帳都是寫的五百錢一個月!
瞧見冷憂月凝重的表情,王大壯嚇了一跳,“大小姐,我在莊子裏是幹活的,沒有偷過懶,大小姐可不能扣我的工錢!”
他三個月前剛娶了媳婦,如今這錢,都是要拿回去交給媳婦養家的,若是拿不到,他也沒臉回去了?
冷憂月落筆在欠條上寫下——欠王大壯一月工錢六百錢!
而後交到王大壯的手裏,“你上個月的工錢是六百錢,這欠條上寫的清清楚楚,明兒個,你拿著這欠條來我這裏領工錢!”
六百錢!
王大壯似是還不信,連忙將這字條拿給朱文彬看,“朱先生,您看看,這上頭是這樣寫的嗎?”
朱文彬哂了一聲。
“的確是這樣寫的!”
幾百錢工錢於冷憂月這種富家小姐來說不算什麼,她要多給,收買地農的心,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到了明天,看她還有沒有這個底氣要給地農發工錢了。
“謝謝大小姐!”王大壯得了朱文彬的肯定,這才放下心來,喜滋滋的將那欠條揣在懷裏,像是珍寶一樣。
這模樣,看的冷憂月心酸。
她雖不算富裕,可吃的用的,對於這些地農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
這莊子收回來之後,她定然要好好整頓整頓。
讓地農過上好日子。
“大小姐,我叫李三,我上個月的工錢是二百錢,我兒子還幫工了半個月,管事的說給我兒子發三十錢!”
王大壯的身後排的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
瘦黑瘦黑的,一雙眼睛帶著些驚恐的看著冷憂月。
他兒子幫工的事,是和管事的說過,但是管事的說這個大小姐最喜歡克扣人的工錢,因此,他不確定大小姐會不會算他兒子的那份。
“李三,你兒子幫工了多久?”
“半個月,十五天!”李三慌忙解釋。
“半個月是二百五十錢工錢,你的是五百錢一個月,再加上現在是采摘季,因此多加一百錢,加起來總共是八百五十錢,你看看對不對!”
李三懵逼了。
剛才王大壯領欠條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可思議,眼下輪到他,他便覺得更不可思議了。
“八百五十錢?”
冷憂月點頭,“對,加起來一共八百五十錢,是你和你兒子兩個人的!”
李三倒抽了一口氣,“大小姐,管事的說,我兒子沒有做夠一個月,隻給他三十錢!”
倒是老實人!
“我是東家,這事我做主,既然做了半個月,就算半個月的工錢,采摘季多加的一百錢,不會發給你兒子!”
“這……”
李三顫著手接過冷憂月遞過來的欠條,腳下都顯得有些虛浮了。
在莊子裏幹了五年的活,他還從來沒有領過八百五十錢的工錢……
這可是他平日四個多月的收入啊。
說不上什麼滋味,隻覺得這個大小姐和管事們口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接下來,其他人也都領到了欠條,大家的心裏也都不太平。
這一忙,便忙到了深夜。
待送走最後一個地農,冷憂月便讓青蓮撤了桌子,而後準備回房休息。
“大小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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