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回初入北淳風波起,孤林險境兩相逢(3 / 3)

少年目光迅速遊移在洞中女子身上,很快便將目光聚集在那衣衫不整的女子身上,凝脂般的肩膀和手臂裸露在外,芙蓉一般的臉上,一雙神采飛揚的明眸滿是慌亂,濕漉漉如墨一般的頭發淩亂雜亂的披著胸前。

見那少年目光集聚在自己身上不曾挪開,沄纚整個人都在不住地輕抖發顫。

少年緩緩走近了過來,冷冷指著沄纚道:“你們是誰?為何會在我北淳海域地界?”

語氣咄咄逼人,寒氣森森,沄纚顧不上害怕又急又愧乞求道:“你們先出去,待我先穿好衣服再說好不好?”

這少年站在原地絲毫不動:“你是想多了?本王沒有功夫和你多說一句話,快說你們是誰?”冰冷語氣中已帶有不耐煩。

一旁的一個侍衛突然上前動手,一腳將纆兒踢倒在地,纆兒瞬間噴出一口鮮血,侍衛凶狠的接著道:“不說的話,信不信活剝了你們。”

此時緋兒也一樣沒有討到好,一張小臉很快被兩三下抽得紅腫不堪。

此時,三人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沄纚麵上痙攣跳動,心潮滾燙,實在難以忍氣吞聲,憤憤起身:“你們…”

突然想到什麼,沄纚暗舒一口氣,又故作鎮靜裝腔作勢對眾人喝道:“休得放肆,我乃是北淳國慶王北淳弦的女人,快給我住手,他日我被寵幸貴為王妃,你們一定不會敢得罪我吧?”雖不知麵前人什麼身份和來路,但從剛才少年的嘴裏得知現在我已身處在北淳地界,那便借借北淳國的光必然有益處。

“王妃……”眾人顯然驚了一下,麵麵相覷少頃,隨既又起哄訕笑起來。

看樣子顯然未將沄纚方才的話放在心裏。

沄纚暗暗打量那少年,他臉上閃過一絲若隱若無不屑神色,轉瞬又回到了方才的冰冷,他耷拉著眼皮:“你就是曼青送來的俘虜,換你王兄曼安王的?”這語氣中盡是輕蔑,他又繼續道:“不過此刻,你們不是應該在花船上嗎?怎會出現在蕉沿洞?”

沄纚膛目結舌,他如何立刻就知道我就是曼青公主?還知道我現在應該在出嫁的花船上?暗思片刻,沄纚隻得如實道:“我們一行原本是在花船上,誰知遇到海匪,我們三人在海裏順著海風便漂到了這裏。”

“哦?“這少年語氣拔高,顯然不信她的話:“都說那海匪凶狠無比,凶殘成性,如何又能放過你們?”

沄纚辯道:“我們是在慌亂中跳海僥幸活來。”見麵前男人鄙疑的目光,她自知一定凶多吉少了。

一肥頭油耳名叫豐冀的侍衛,一臉□□走過來道:“王爺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如此美人都被嚇壞了,還不如讓小的來好好憐惜。”

另一侍衛聞言正中心意,忙附和道:“既然她不說真話,我等正好享用一番,今日豈可浪費這白白的豔福?北淳弦能用得,我們自然也用得,如此美人嫁給北淳弦那種榆木不解風情之人,豈不是浪費?”說著又諂笑道:“若是能好好伺候我們,興許我們還可以給你留一條活路。”

侍衛們肆意哄笑著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等待著北淳竝一聲下令。

他們的話讓沄纚從頭到腳害怕到了極點,如驚弓孤鳥岌岌可危,如此不利情形,如何脫身?她情急智生,很快有了打算,死有何可懼?就算是死,也不可失了幹淨。

質本潔來還結去,豈可消磨淤泥中?

悲愴的閉上雙眼,沄纚用祈求又威脅的語氣對那少年道:“作惡多端,他日定會自食惡果。你們給我聽著,縱然我今日難逃一死,唯有體麵清白放之不下,今日你我無冤無仇,若是損我清白,我便要尋了一死,做鬼也要來報仇,一定將害我的人吃肉啃骨,啃成灰,連同他的孩子家人一並不放過,哪怕魂飛魄散也定拉爾等下水”

少年愣住,他沒想到眼前曼青國送來的人質,居然如此冰清玉潔,不容侵犯?暗忖少頃,深邃冰冷的目光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冷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言語不屑道:“給她劍。”又問道:“命在你手裏,要不要你自己說?”

侍衛一副暴殄天物心有不甘的神情,不情不願將那劍朝沄纚扔了過去。

劍重重落在沄纚的腳邊,“不用。”沄纚從牙縫裏狠狠擠出這兩個字,又決絕道:“這種劍上不知沾染多少人的血,汙穢不堪,豈能自裁之用?就算死我也要幹幹淨淨。”說著便腰間將匕首抽出,準備往脖子抹去……

“不要姑娘,不要姑娘……”纆兒、緋兒艱難的乞求道,朝沄纚爬過來。

見丫頭們已逃離危險,沄纚心內暗暗慶幸,她僵住了手,含著淚道:“好丫頭們,枉費了我們主仆一場,枉費了這些年你的心,我先去了。”脖子一抬,正準備握住匕首用力朝脖子劃去間,眾人掉以輕心間,沄纚一把衝到那少年麵前,將匕首橫在了少年頸上。

“王爺。”

“姑娘。”

眾人大驚。

“不要過來。”沄纚大聲喝道。

少年眼神遊離,神色鬼魅:“你想怎麼樣?”

“放了我們。”

“本王若不了?”少年道。

“那我們便同歸於盡。”沄纚又道:“你既是王爺,自然金樽玉貴,和我一塊死,自然不值。這條命要不要你自己說?”

少年冷冷長笑:“好,都退下,放了她們。”

侍衛紛紛退讓開來。

沄纚忙道:“快,你們先走。”

纆兒哪裏肯,沄纚分心之隙,那少年又輕易的將她匕首奪下,此刻,反嫁到了沄纚的頸上。

“姑娘。”

“怎麼樣?現在你是想死還是想順從我等?”少年笑道。

沄纚一字一頓:“隻求一死。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死了,我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子,死了,我便可以魂魄返鄉。”

心意已決,見那少年還未動手,沄纚將那匕首搶奪而來往頸上劃去,疼痛侵襲

隻聽耳邊傳來“乒乓”一聲,一團黑似的硬物重重的朝著她握匕首的手腕上擊打而來,匕首哐當落地,生死一線,驚慌之極,沄纚雙腿早已發軟,狠狠跌落在地,雙肩不停翕動,頸上的鮮血蔓延,胸前的衣襟早已被浸透。

她定睛一看石洞的土壁上正豎的一個黑晶色穿著黑穗柱的蝙蝠形飛鏢赫赫在目。她霎時明白過來,瞪向那少年,連死都不懼,還會懼他?更用不著他如此惺惺作態。

纆兒、緋兒爬到沄纚身邊哀嚎痛哭不已。

少年臉上帶有滿意之色,看著麵若死灰的佳人,笑道:“好,姑娘果然是個狠人,姑娘既連死都不怕,就不想想姑娘如今身係一國安危?”

沄纚驚痛不已,千裏作替身和親,生死早已由不得自己做主,可眼前這番屈辱她就是死也不能如他人願,縮著身體坐在地上,百種情緒在她心裏揉成一股腦的亂麻。

少年見狀,走到沄纚身邊蹲了下來,脫下自己的黑晶披風緩緩的裹在她顫抖的的身體上,又拿出藥膏繃帶提替沄纚包紮傷口,那帶著體溫的披風裹夾著一股淡淡的奇香,緩緩入鼻而來。沄纚仍有懼怕之意,更是滿腹疑團,剛剛明明要殺她的人,現在隱隱又對自己有關心之意。

那少年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笑道:“本王是北淳國女君幼子竝恒王,北淳竝2。姑娘放心,你既是王兄的女人,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油頭肥耳的侍衛豐冀大失所望,又不敢放肆,皺眉蹙眼看著北淳竝,他實在想不通北淳竝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沄纚才微微放下了一顆緊繃的心,扶起緋兒向那少年求道:“小王爺,請幫忙救我的丫頭。”

“姑娘請隨我入宮,你的丫頭們本王自會救活。”

北淳竝喚來士卒準備馬車,又令眾人退出小石洞,沄纚急急忙忙穿好濕透的衣服,隨後坐上北淳竝的馬車,跟隨其人馬朝北淳國郢都北星宮去了。

釋意:

1“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出自宋代詞人柳永《雨霖鈴·寒蟬淒切》。

2“竝”(bing)四聲通假字同“並”釋義:並列之意,文中為男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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