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纚正好奇嶺上蒙麵黑衫男和銀衫男身份,來不及細想時,便見那其中一銀灰衫男人此時更占上風,他側身一越把另一個蒙麵黑衫男人踢倒在地,黑衣男人瞬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見麵前男人受傷,銀衫男人麻痹大意起來,他朝著黑衫男人走過去,看看他死了沒有?
突然,黑衫男人猛地爬起從衣袖裏放一隻毒鏢,速度之快,沄纚未及看清,那毒鏢遽然劃破銀灰衫男人的臂袖,瞬間鮮血四濺。
銀衫男倒地喘息,緩緩挪退著身體。
蒙麵黑衫凶狠目光中帶有得意神色,緩緩朝銀衫男逼近。
黑衫男人趁勢用拿劍朝銀衫男劈過去,銀衫男人竭盡全力支撐起身體橫劍抵擋,因傷勢過重銀衫男人很快體力不敵,轉眼便被黑衫男人逼得退到山尖邊緣。山尖頭被開春雨水長期侵濕的泥土一下承不住這兩壯碩的身形,猛然哄塌下去,黑衫男人越身後退,脅肩諂笑看著銀衫男子隨著哄塌的山頭墜落落下。
那銀衫男子不偏不倚跌落在沄纚的腳邊,沄纚捂住口鼻,蜷著身子大氣也不敢出。
繁茂的芭蕉林將銀山男子身子嚴嚴實實的遮擋住,山嶺上黑衫男人在山上四周環視了一遍,不等他越身而下細細找尋,天空西麵飄起了暗黑色狼煙,這是他的同黨暗號,他身處高處,很容易就看到了不遠處靖王的援軍正朝著蕉林而來,忙縱身一越,迅速離去。
靖王的船朝芭蕉林急駛去,很快登上芭蕉林,北淳援軍到來,勢如破竹,不一會擊退了黑衣人軍隊。北淳國的手段他們早已有所耳聞,這些黑衣軍隊一時士氣全無,就算活著逃了出去的下場也比死會更加慘烈一百倍,戰敗而逃者皆被首領處以極刑,連累家人。於是他們求生意誌全無,不等靖王下令活抓,一一決絕的脖子一挺,長劍抹脖,鮮紅一地。
靖王的隨從鬼血伸手一一探向幾個黑衣人,氣息已經全無。
靖王作罷乃問:“我王兄呢?”
一眾人道:“方才弦慶王爺追黑衣首領,往芭蕉嶺崖上去了。”
靖王大感不妙,忙帶領眾人朝芭蕉林崖上急進。
那銀衫男人跌落至芭蕉葉中,奄奄一息,沄纚不知他是好是壞?正猶豫著要不要救下他,但想到人命關天,起豈能見死不救?此時黑衣人已離去,沄纚放下心來忙爬到旁邊的芭蕉林的蕉葉下,正要靠近銀杉男人時,想到曼青禮節,女子不允許如此近距離見陌生男子的。於是,她從裙間扯下一塊紗布把自己的臉蒙住,如此放下心來,遂壓著身子爬到蕉葉下,用盡全力得將銀杉男子扶坐起來。
一張顏如冠玉,氣宇不凡的俊臉映入她的眼簾。
這男人束著微微卷曲的長發,身著銀灰色長袍披風,劍眉星眸,輪廓分明。腰帶上鑲嵌了三顆方形白玉,左邊腰間懸掛著一枚紫色的蜷龍玉石墜,右腰間佩著一把金鞘彎匕首,一看這身裝扮沄纚猜想此人身份不俗。
有風拂過,男人身體隨之散發出奇異又倍感溫暖的奇香。
沄纚楞了片刻,便溫聲道:“醒醒……”見銀衫男人絲毫沒有反應,她又費盡全力把他拖到幾步遠的山凹下。
被這麼用力的拖動,銀杉男人突然混混沌沌的微醒過來,還沒來及睜開眼,一陣淡淡的杏花清香隨著空氣輕輕的拂到他的鼻尖,他緩緩的微耷著眼,突然看到眼前,好像有一銀裝素裹的女子,迷離恍惚看著這一張蒙住杏色輕紗的臉,一彎眉如青黛下神采飛揚的雙眼亮如星辰,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在身後傾泄如墨。
男人猛然坐起身,驚愕道:“你是誰?”
他突如其來的清醒讓沄纚來不及反應嚇了一跳,沄纚驚尤未定對男人道:“你不要亂動,你被人打傷了,中毒了。”
銀衫男人看向自己左手臂,想起了自己剛剛不慎中了毒鏢,他忙用手握住傷口依舊問道:“你是誰?”
看他的手臂仍在流血,那血顏色已漸漸變成赭紅,眼下包紮傷口要緊,沄纚顧不上回答,拿出自己的匕首,把身後的青絲拂至胸前,一刀下去已劃斷了一大縷。
見此舉,男人一臉疑惑不解:“你在幹什麼?”
沄纚將青絲緊緊地在他手臂傷口周圍小心地纏繞起來,處理好傷口才慢慢道:“傷口綁上頭發,可以阻隔劇毒蔓延的速度。”說著又順手摘了一片芭蕉葉,用手揉捏成糊,抹在銀杉男子的手臂上邊道:“我曾隨便看過幾本醫書,這芭蕉葉屬涼性,能清熱解毒,興許會對你的傷有幫助。”
銀杉男人見沄纚並無敵意,便漸漸放下戒心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
正犯難沄纚不知該如何回答之際:“我……。”
因身中劇毒的,銀衫男此時又昏厥了過去。
沄纚輕歎一聲,實在無法抱得動這麼強壯高大的身軀,就算勉強帶上他也非常容易被發現,萬一又碰上黑衣人就麻煩了。她隻得作罷,在芭蕉林裏采摘了幾片大蕉葉,嚴嚴密密的遮蓋在銀杉男子身體上。
先將他藏起來,回頭找纆兒和緋兒一起來救他。
纆兒在小山凹裏守著緋兒,等了很久也沒看見沄姑娘回來,焦急萬分,跪地上求天求地,一想到萬一碰上海匪姑娘有生命危險,纆兒就開始坐立不安。
這時沄纚摸到了小石洞的路,纆兒她是回來了,驚喜萬分,一把握住她的手:“姑娘,你去哪裏了?把我給急死了。”
沄纚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為了叫她放心隻好解釋道:“方才找柴火差點迷路了。”
“原來是這樣,我都擔心死了。”纆兒說罷把沄纚撿來得柴火加進火堆,小石洞裏一會就暖和起來了。
“姑娘衣服濕透了,趕緊脫下來烤烤吧,這才舒服一點。”
聽罷沄纚脫下濕透得衣衫,靠緊火堆,纆兒忙講自己的幹外衣給她披上,拿著濕衣服烤起來。緋兒醒了過來,三人靠成一團烤火取暖。
死裏逃生一場卻不知下一步該何去何從?
芭蕉崖上靖王軍隊在崖上四處沒有找到慶王,靖王發現崖上打鬥痕跡,心裏著急起來,命人在崖上放霞煙,可霞煙放了三支也沒有半點消息,靖王心裏一陣發蹙,眉頭攏聳,摸著地上的血漬:“給我找。”
眾軍隊所有人皆在芭蕉林裏仔細的搜羅了起來。
“王兄,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靖王心裏暗暗的祈禱,他一直都很崇敬北淳弦,自己王兄可從來不會輸,也絕對不會讓自己這麼容易陷入危險,靖王反複安慰自己。
這時有一支軍隊大呼起來:“慶王在這裏,我們找到慶王了。”
靖王驚喜萬分,聞訊飛快而去,被芭蕉葉覆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正是北淳弦,他驚喜道:“王兄。”可北淳弦絲毫沒有反應,靖王又喚:“王兄,你怎麼了?快醒醒。”邊叫邊輕晃著,一不留神摸到了北淳弦的手臂的傷口,上麵綁著青絲,衣袖上都是血漬。
“王兄受傷了?”靖王一顫,忙命令士兵們拿來軟梯,迅速將北淳弦帶回北星宮。
這時,附近的芭蕉林裏又來了一批尋找北淳弦的人馬,這批士卒很快找到了芭蕉林的小石洞。
領頭的是一個身著亮黑長衫,係著黑晶披風的少年,他生得玉樹臨風,相貌俊秀,一頭卷曲黑色頭發束在頭頂,並著其他的頭發披散身後更顯玉質金相高貴無比,腹部的腰帶上嵌有紅血寶石,手裏持雪盞長劍,正帶領著人馬悄聲進入小石洞。
小石洞的峭壁石岩上遊走著滴答潺潺的水滴,滴積在岩石下凹陷的那一彎的石窪裏,咕嚕嚕的水聲刹是好聽,溫暖的火焰旁圍靠著濕漉漉的主仆三人,沄纚靠著溫暖的火堆將濕透的長發撥到胸前邊烘烤整理,邊想著今天遇到的事,想著海上遇到海匪的一幕幕,還有在芭蕉林裏剛剛救下的那個身份不明的英氣俊朗的男子……甚是不解,不免猜疑重重,正要和丫頭們提起剛才在芭蕉林裏的那個男人
沄纚正啟齒間,好幾個士卒一擁而入,把小石洞裏包圍了起來。
此狀,叫人來不及反應,纆兒嚇得驚叫起來,沄纚看著麵前來路不明的人下意識緊張得拿衣服捂住身體。
一少年探著腰走了進來,看向洞中的三個女人……
此時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沄纚想死的心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