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的看著他,我記得唐蘇拉跟我說過,暖暖你隻要不眨眼直直的盯著一個人,任憑他多強大的內心都會發毛,我說為什麼?她說因為你眉毛很濃,眼睛很大,配合在一起,很冷很深。
李哥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我心裏狠了一下,“李哥,李靚是您本家啊,在裏麵都還惦記著您,特別想您,所以就跟我說了好多。”
他蹙眉一愣,“說了什麼?”
我低了一下頭,裝模做樣的歎氣,“算了吧,您心情好,就不擾您痛快了。”
我說完站起來拿著包轉身要走,他在後麵喊了我一聲,“你等會兒。”
我站住,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我扭頭看他,他把後門的那個菜園上的窗戶也關上了,他他拉了一把椅子,搬到我前麵,又自己拉了一把坐,我慢慢坐下,一言不發的看著他,他搓了搓手,“咱們也認識不短了,我幫你很多次,你得知道我不是壞人。”
我笑著點頭,他接著說。
“喬琛在裏麵我也很著急,但是一時半會兒我沒辦法,我能幫你的,都盡力了,就這點事兒,我還掰扯不清呢,你知道白條兒問話從來沒情麵,我這麼冒險,為的是什麼,你清楚麼?”
我還是點頭不說話,李哥有點著急,“你說,這兒很安全,門口都是我的人。”
“李哥想要那些能威脅你的東西,不然白條兒不留情麵,其實您也不留,我算什麼東西啊,您跟我講得著情分麼?”
他舔了一下嘴唇,“其實不排除我欣賞你,我這個人,隻要我覺得看得過眼的,我都會幫個忙。”
說得真是仁至義盡,我心裏冷笑了一聲,麵上還是不動聲色。
“你告訴我,李靚跟你說了什麼?”
我閉上眼喘了口氣,“李哥我想幫喬琛把刑量到最低。”
他一愣,“最低?”
“不能超過五年。”
“你跟我講條件?”
他眉毛一揚,臉色頓時就惡了起來,“五年,你以為他小事兒?”
“事兒本來就不大,李哥您心裏清楚。”
“小丫頭說話得注意,他一個犯人,我清楚什麼?”
我站起來圍著院子轉了一個圈,四處打量著,“這山莊真不錯啊,風景名勝桃源林外,錢賺多少不重要,商量什麼事兒實在隱蔽,腳下天子地,身披霸王衣,李哥一句話,錢財和地皮。暖暖真佩服李哥,到了呼風喚雨的地步,什麼都源源不斷,您一句話的事兒。”
他抿著嘴唇,“這是喬琛心甘情願。”
我裝作沒聽見,所問非所答,“南三角地帶的風波最近實在不怎麼平穩啊,聽說白條兒管得嚴了,SZ的碼頭和港口時間固定,改不了,李哥您心知肚明,喬琛也心甘情願?”
他攥著拳頭在桌子上按著,太陽穴上的青筋隨著耳朵動而一起一伏的。
“現在中國人多,13億多的人命多如牛毛,誰在意啊,尤其掌握生殺大權的人,更是滿不在乎,聽說現在冬蟲夏草有用人來做藥材的?喬琛好像無奈之中幫李哥弄過幾個人,我還真不清楚具體的。”
“你知道這是我的地盤,你知道我不拿人命當玩意兒。”
李哥臉色陰到了極點,我看著他,強迫自己不能有絲毫動容。
“我也沒拿自己的命,當玩意兒。”
“我不喜歡知道太多的人。”
“可惜您斬草除根不可能。”
他看著我,眯著眼,我覺得男人眯眼最可怕,這是他們用了陰險壞主意的前兆,再聰明膽大的女人,其實都扛不住。
“李靚很聰明,說這話的時候獄 警不在場,我給支走了,她才說的,我用了真空錄音機,就藏在我衣領上,電話裏的話,一個字兒不落的錄了進去,我交給了我一個同學,李哥您也別在蕾蕾身上下功夫,聽清楚了,暖暖不才,交給了一個同學,實在怕自己弄丟了,這得來不易的東西,丟了可惜。不然您以為我為什麼六點出來卻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來?我為什麼把您的司機支走了自己打車回來?我中途開小差了。”
我說完這番話那個一直臥在旁邊的金毛犬不知道因為什麼叫了起來,特別暴躁,用力想掙脫開鎖鏈躥起來,李哥罵著混蛋的畜生,然後飛快的拿起來桌子上的刀一步跨過去給那隻狗放了血,我以為他也隻是給那隻狗弄出來點血別讓它叫喚了,可是我發現不是我想的這樣,李哥直接弄死了那隻狗,割喉死的。
我當時蹙眉愣住了,但是我沒叫,也沒後退或者臉色慘白之類的,我還是不動聲色,甚至都沒出一點聲音。
我知道李哥是在故意做給我看,因為那剛才那番話讓他惱了,說白了,他不爽,金毛是他最寵的一隻狗,吃得比人都吃得好,李哥說它還立過功,他殺了這隻金毛就是在告訴我,看見沒有,我最心愛的我都能給殺了,你連個屁都不算。
在門口守著的人聽見狗的慘叫立刻跑進來,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李哥特別淡然的站起來,擦了擦手背上的血,“弄出去埋了。”
那四個男人還是沒動,仍舊傻站著,他們也知道李哥多喜歡這條金毛,他忽然給狗殺了,他們覺得不可置信。
李哥有點慍色,“都他媽的傻站著幹嘛啊?等著老子處理屍體呀?仰了一群飯桶,人話聽不明白?”
為首的那個男人招呼另外三個人把金毛抬出去,然後走到李哥旁邊,“大哥,羅薩不是您最喜歡的麼?您怎麼給……”
“對我沒用的,在我最煩的時候給我添堵的,讓我看著不順眼的,我都不會留著。”
那個男人當時愣了一下,然後點頭退出去,在走到院子門口關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很是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