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試探的問了句，“真的要十年？”
“差不多吧。”
他說完抬頭看了我一眼，“我也不是法官，我隻能估計，十年上下。”
“那他全部財產呢？”
“肯定要沒收充公啊，你以為還給你帶回去啊？凡是進去的人，隻要判了，年頭還不少，財產幾乎不會給你帶回去，都是要沒收全部，還得剝奪權利終身，你電視上沒見過啊？報紙總看過吧？法治新聞。”
我眼睛看著他，“請律師上 訴呢？”
他樂了，“你是律師你敢接麼？跟誰作對？以後還打算混麼？”
“內部不給安排麼？”
“內部要是給安排，現在會不公審麼？”
“他們王八蛋狗腿子！”
我氣得喊出來，門外的男人推門看了一眼，又關上了，李哥笑著看我，拿他夾著煙卷的手指了指我，“我還真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不冷靜，我還以為你雷打不動就一個表情呢。”
“我不管，總之我就能接受七年之內，如果判的最後結果超過了這個數字，就是不公，我一定大鬧。”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往前欠了欠身子，“你大鬧？上哪兒大鬧？”
“市局。”
“你怎麼不去上頭的辦公廳鬧去啊？你站在天安門城樓上鬧去。”
他倚著沙發背，“喬琛身邊的女人這麼蠢，他死都不奇怪！”
我看著他，還是麵不改色，“謝謝李哥撈我一條命，對待不公沒人幫我，我一個窮老百姓，最底層野模，我連尊嚴都早就沒了，我還有什麼權利能保護自己？我來這兒，不瞞李哥您說，我就是沒打算回去，遺言我都寫好了，就在我姐妹兒的QQ裏，密碼我另外一個朋友知道，我給我爸媽把錢都留下了，我現在帶著的東西，甚至包括我自己，都是喬琛的，這次不討個說法，我絕對不罷休。”
他可能也看出來我不是開玩笑，也不是一時衝動，有點沉默，“我跟喬琛不是朋友，跟你也不是，你們最後要怎麼做，跟我無關。”
“這個自然，李哥放心，我不會牽扯別人。”
我坐在椅子上，“您幫我夠多了，我感恩在心，該給您的，隻要喬琛安全了，案子結果公正，我生死不論，東西第一時間奉上。”
“你這丫頭是倔。”
他說完躬著身子坐著，看著地板，“其實你應該學學李靚，她屬於明哲保身那類，你要是跟她一個脾氣，你現在不至於過這麼慘。”
我慘麼，我不覺得我慘，可能在別人眼裏，我這個年齡的姑娘經曆了這麼多，到最後連命都綁在褲帶上為了救人我簡直刀山火海了，可能是很慘，但是我沒這麼覺得，比我慘的不是沒有，我挺慶幸的，那種為了自己心裏的愛人不顧一切和惡勢力鬥爭的感覺，何嚐不是轟轟烈烈生死難忘的。
“李靚判了幾年？”
“九年。”
我心裏一驚，九年，一年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都很可怕，九年，我覺得她應該跟我一樣，是個骨子很倔很硬的女人。
“我明天能見她？”
“能，我安排了。”
“李哥這麼幫我，不隻是為了要我手裏那點東西吧？”
我一針見血，他也微微一笑，“東西對我而言，有和沒有都沒什麼區別，我該栽的時候，這些縱然都銷毀了，我也未必能逃得過去，可是現在我看情勢，我栽不了，所以我才急著拿到手，我就高枕無憂了。”
“李哥做事滴水不漏，我佩服。”
“隻能說，和老周比，我聰明點。”
他說完看著我，看了大約一分鍾，我都有點發毛，“其實我幫你，也有點別的原因，我也在夜 場玩兒了十幾年了，你這樣的我沒見過，婊 子無情人們都知道，你讓我對這行的娘們兒有點希望了，我還用你的行為試過我身邊的那幾個女人，結果讓我挺失望，你讓我覺得，你們這行挺蕩氣回腸的，可遇不可求。”